萨拉查突然又有了种强烈的卡带感,当然,他很大方地承认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立马有了种想掐死这只杂毛鸡的冲动。不过事实上,他知道自己依旧冷着脸,只是冲着那个小脑袋挑眉,刻意压低了声音:“他抱着你睡的?”
凤凰瞪了他一会,半晌,点头。
“保温咒我已经施过了,你可以出来了。”
鸟儿低鸣一声,动了动身体,示意自己挣脱不开。
……
萨拉查觉得自己的额角在突突跳。
他不是想和一只鸟一直大眼瞪小眼,只不过臭小子一困就喜欢乱抱东西这习惯还是没改掉。有时候这习惯不错,至于哪儿不错,你们懂的。但很多时候你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如果想让他放手,就必须采取一点强硬手段。
戈德里克也该起来了,他指尖一划,淡淡扫了一眼时间。
手在不算很软的床榻上游移,按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位置借力。
想了想,他索性坐在了床边,身子往里一些,伸手,堪堪搭在那个被子团出来的鼓包上。一拍:“戈德里克,该起来了。”
……
意料之中的毫无动静。他爱早起,却也爱赖床,有时这是个好习惯。萨拉查知道自己享受喊戈德里克起床的过程,虽然一般晚起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偶然角色交换,才会觉出意外惊喜。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是他最喜欢的样子。手伸过去,沿脖颈微微向下,拎着被角抖一抖……只是一个巧妙的力松劲泄,紧紧抱着凤凰的手臂弯就松开了些,人没醒,意料之外的不设防。
啧。
萨拉查按捺住心下小情绪。没什么好不爽的,这壳子的原主人……不本来就和臭小子交情颇深?
然后他叹了口气。好吧,诚实点,他妒忌。
平日里冷傲狂涓的黑巫师之王,现下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似乎是知道这一点,凤凰很识趣,一挣脱怀抱,便急急跳了出来,飞到一边的床头柜上。
留得萨拉查半靠在金发青年身上,手还停在别人敞开的领口,半上不下。
“戈德里克,戈德里克……”他迟疑,话语徜徉在唇齿间,掩不住那点小心翼翼的愉悦,连自己都未曾觉察出颤抖,“……戈迪?”
话一出口,整个人触电般一颤。
刹那惶然不知所措,手立刻压在唇上——真是怪了……一个称呼而已,不过是转了个音节,带了点从未去尝试过的亲昵,怎么就觉得整个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像做坏事怕被抓包,可又挡不住那点从心里泛开的微妙?
还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明明有过更亲昵的举动,怎么……就乱了套?
萨拉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不再是平日里那个自己。他有情人,但情人不能教会他爱人。只有如这般惴惴不安,刹那忘了自己原本身段,满心满眼都是那人,猝不及防乱了心神,方才晓得何物为相思。
而这一切都拜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所赐,即使是睡着,也能掐住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想了想,他俯下身去。
+++
……
“下次你可别这么喊我了,莱斯特。”戈德里克有点郁闷地戳起一块切好的牛肉,扫了扫上面点缀着的雪花霜,小小旅店还算讲究,选取的部位恰到好处,“你再这样吓我,几个胆子都不够我用的,我说过我不喜欢蛇——”
他顿了顿:“好吧,萨拉查看得上的那些我不讨厌,但这不代表我希望你模仿他。你……”话没继续说,青年做了个苦兮兮的鬼脸,把肉塞进嘴里。你是莱斯特,又不是萨拉查,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这已经不能算理由了。
“我怎么都喊不动你,只能这样了。何况你不是怕冷么?蛇一多,挺暖和。”
萨拉查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在人家床上变出一大堆蛇不是他的错。不过事实上,从前他就不适合开这种恶作剧玩笑——戈德里克听着这家伙不咸不淡的语气简直想要掀桌,但他忍了。一边愤愤地切牛肉,一边用目光谴责坐在一旁的损友,根本是把盘子里的食物想象成了某种喜闻乐见的东西。
在金发青年锐利的视线快要具现化成刀子的时候,萨拉查突然把话头打了个转:“戈德里克,我刚才出去了一趟。”
金发青年以一个冷哼作为回应。
萨拉查继续开口,不紧不慢:“镇子上人不少。”
“再过几星期就要圣诞,也许是提前准备。”戈德里克抬眼,“或者,你看到了什么?”
“符号。”萨拉查言简意赅,“联络用的,我想你会感兴趣。”
有一瞬间金发青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很快他又重新动起了叉子,将一块胡萝卜放在嘴边:“黑巫师,白巫师?”
“都有,数量不少,有不少大家族牵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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