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我望着她慢慢变红的脸。
“也没什么啦……”安安垂下睫毛,脸却越来越红。她一把抱住我的头,紧紧地抱在她胸口。我听到了她的心在怦怦地跳着。有一股热流缓缓地流遍了我全身,那种奇妙的温情弥漫了我的整个身心,我想到了融化和消失,甜蜜和柔情。我想把这一瞬间延伸到永远……
这个五年级的十一岁的女孩,可爱又直率的女孩,安安。我发现,我爱她……
“文青,你发什么呆啊?休息够了吧?我们再来一场,怎么样?”郭纯的声音在我耳边打起雷来。
“哦,好。”我站了起来。可是我好像已经游离了这个无敌战场,怎么也没法集中注意力,结果败得一塌涂地,让郭纯和晶晶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文青,怎么搞的?发挥得很失水准啊!这样赢得很不爽!”郭纯得意地说。
“假惺惺!”我骂了她一句,就说累了,提议下山。
实际上是,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呆着,完全沉浸在安安的世界里。
晚上老爷健身房的项目比以前丰富多了,乒乓球桌也多了好几张。这个健身房其实只是个小型的室内运动场,没有什么健身器材,但那些原始而古老的运动项目,如踢毽子,滚皮球,翻木马,走双杠,举杠铃等,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们到处走走摸摸玩玩,最后来到了乒乓球台边,双打还是我们的传统项目,很快四个人就摆开了阵势。
结果还是我和小玲打了胜仗。郭纯和晶晶又在那儿互相打嘴仗,然后又拿出“永远的最佳拍档”来为自己的失败作挡箭牌。对此,小玲满脸荣光,甚至不停哈哈笑着说:“当然了,最佳拍档哪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我心里想的是另一句话:
“文青,我们是最佳的对手,辛安和文青对打才能真正体现水平。”六年级毕业前安安又一次打败了她们学校的羽毛球二号种子以后,说。
九、东流不作西归水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起回了一趟生活了六年的母校,学校变化很大,能留下来的当年的景象几乎已经没有,旧的教学楼已经全拆了换上了新的,只有一幢教师办公楼还在。整个学校的布局也变了,只在某些角落,某些围墙,某些大树,某个花丛里能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
我们走走停停,都是她们在说,我只顾走,实际上我是经常回来的,不会像她们那么多感叹,而且大多数的感叹我都无法用言语表达。
“去看看我们开高三毕业典礼的礼堂,好不好?”小玲说。
“礼堂早没了,教师办公楼一楼的家长会室倒还在,要不要去看看啊?以前我们四个不是总在那儿当接待员的吗?文青第一次把她妈妈带进来的时候,班主任还说‘怎么叫姐姐来啊?该叫妈妈嘛!’,害得文青得意了好久。哈哈哈。”郭纯说。
那是高一的时候,妈妈说要给我争点面子,要穿鲜色一点的衣服,就穿了大姐的衣服参加家长会,文菁比我大四岁,那时正在上大学。其实我妈妈并不年轻,当时我大哥文中已经二十五岁,妈妈又一向操劳,尤其是早年在农村的务农,给她留下了无法消除的沧桑。
那一次家长会后,我还怪班主任“势利眼”,只看衣服不认人,他呵呵笑着说:“就算错了,也是个美丽的错误嘛!”我们还惊奇这个看似木讷的数学老师竟然说了这么诗意的一句话。
“文青,我们要开家长会。”走出校门后安安就一直闷闷地牵着我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
我才想起来,安安都上三年级了,怎么才第一次听说开家长会呢?
“安安,这是你们第一次开家长会吗?”
“不是。”
“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你都不是我家长嘛。”安安撅了撅嘴。
“呵呵,那现在怎么又说了啊?”我忍不住笑。
“老师生气了,说我再不叫家长,她就不理我了。”安安的眼里闪着泪光。
“好,我去开,去好好看看你们学校,还有你的课室,还有你的座位,还有你吃午餐睡午觉的地方……”
安安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窗外望出去是一片菜地,那是学校教职工种的,田边长着青青的杂草,杂草里缀着金黄的野菊花。
“你是辛安的家长吗?”家长会结束后,安安的班主任唐昕怡把我留了下来。
“嗯,是的。”我让安安到课室外面等我。
“你……是辛安妈妈?”唐老师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是她姐姐,她爸爸妈妈在外地工作。”
“姐姐?‘她’爸爸妈妈?”唐老师更惊奇了。
“哦,我是她的家庭教师。”我笑了笑,解释道。
“哦……这样……”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教师坐到我对面。
“难怪辛安比较自闭。”她说。
“自闭?安安自闭?”我大吃一惊。
“你不知道吗?她很少跟小朋友玩,就认住她周围的这几个同学,很多同学她还喊不出名字呢。下课了也不到外面去,一整天就坐在这儿……还有,她不肯换位置,一定要坐在这里,都坐了两年多了。她的性格和思想好像都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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