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马修身上系了一根无形的绳子,瞅准了时机就将绳子往回收收,待到马修想反抗的时候,已经脱身无力,即使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倾注在马修身上的关爱。谁会跟自己的父母有愁啊,况且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强硬地干涉过他的感情,每次都是马修自己从挫败了的感情废墟里爬出来,然后他的父母张开双臂一次次的接纳包容安抚他。在父母而言,对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上能退让到这步田地,有哪个人还会有勇气绝然地再拿爱情至上,然后在父母的胸口狠狠的插上一刀呢?
在一段感情里,我们总会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我也不例外,谁都会自欺欺人,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不管马修的父母在我面前将他过去的感情说成什么样,可我在乎的是,至少现在陪在马修身边的人是我就够了。
是我劝马修跟唯君结婚的,即使是形婚,于我,心里的愧疚感也会减少一些。我只是想在爱着马修的同时,能给他们对马修结婚生子的期望上有些弥补和交待。马修的父母是那么真诚地待我,与他们对马修的爱相比,我对马修的爱就是对他们感情上的一种掠夺,因为我自以为是地爱着马修,他们仅有的享受天伦之乐的希望可能会就此破灭。可我又心存侥幸地想,只要马修跟唯君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结婚,那我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在一起。
“囡,现在想想我的心里还挺黑暗的,有的打算表面上虽说是为了马修和他的父母考虑,可更多的还是为了我自己。”
“岑歌,我觉得你做的并没有什么错,人被逼到什么份上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打算,既然选择了这样艰难的爱,还有什么比形婚更能两全的办法呢?也许爱情不是我们一生所有的追求,可它确是让我们拥有了不能忘的欢乐和哀愁。”
马修禁不住我的枕边游说,最终还是决定去问唯君的想法!
听岑歌说到枕边,我突然嘿嘿地坏笑起来,你说说的的方式那么特别,我想马修他很难不从啊!
“囡,你的思想不是一般的邪恶啊?”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的回忆变得的轻松一点。既然你已经笑了,那现在快把你脑海中我刚才表现失常的部份抹去吧!”
岑歌看看我,眼神里也全是揶揄。“放心吧,你在我的心里还是最开始的模样,这点小插曲,也只让我看到了你的可爱而已。”
“那唯君有答应吗?”
“可能唯君也正困于家庭的压力,或者是一些别的关于她跟娘娘的闲言碎语,总之她答应的很轻松。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在还没有太多关于男人跟男人这方面认识的时候,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并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反倒是两个住在一起都未婚嫁的漂亮女人,那些传言就会变得香艳恶俗起来,即使是凭着自己的手艺生活,也难幸免谣言的中伤。”
丢开包袱谁都会觉得快乐欣喜,更何况还有以后大把安宁的生活等可以享受。
马修带唯君回去见他的父母,就像当初带我回去的情形一样,然而唯君带给他父母的是怎样的一种欢愉啊?!对唯君的各种满意,足以打消他们对马修突然转变的怀疑。
这样的婚姻,就是个大大的谎言,好听点的说就是善意的谎言,可无论怎么样的善意,终究还有个谎在里面扯呢!而我们就处在一个谎言的漩涡里,二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停地为各自的谎言自圆其说。不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当真的吗?那又是谁把谎言当了真?
马修跟唯君见过双方的父母以后,就已经决定准备结婚的事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明明这就是我希望的结果,然而当他们即将把这结果变成事实的时候,我的心并不能平静。因为这种意外的感觉,人竟变得有些煎熬起来。我相信唯君与娘娘是真诚地相爱的,可我怀疑了我跟马修的爱情,是否还能像开始说的那样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这样的话跟你帅气多金的外表还真不匹配啊。”我只是想拿他说过的话回敬他之前对我的揶揄,没想却将他准备翻给我看的伤疤,呼拉一下全扯开了。
岑歌只是对着我苦笑!“是吧?这些想法连你听了都会觉得好笑,可我确是为它疯狂过。猜忌多了除了争吵,还能剩下什么?马修没有错,唯君也没有错,是我,是我在心里给自己与马修之间设了道坎。”
他跟唯君很正式的领了证,我再出现在马修身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不伦不类起来。这点相较于娘娘,她可比我豁然多了。不是我有多在乎那一纸婚书,而是我有多希望我们的父母家人可以肯定我们的关系,就像他们接纳马修跟唯君的关系那样简单自然并真心的送上祝福。
可我们就是得要绕一大个圈子,才能为我们的爱情寻得一个保护的外衣。新的衣服开始看着都是漂亮鲜艳的,我们没曾想过它会缩水褪色。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可爱
喜悦随处可见
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院子、爱情、狗
悉心侍弄着花草
此年花开的烂漫
☆、岑歌的回忆--马修唯君的婚礼
秋天里,我,娘娘参加了马修和唯君的婚礼,在马修的请求下,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出席,这也是马修对他父母的唯一要求。我能明白马修的想法,他说:“岑歌,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要你知道,这是个只属于你跟我的婚礼,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才会心安,也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牵手一辈子的人。”马修对我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我想要对他说的。
“囡,你别笑我,这样的蜜语,誓言般的话不只你们女人爱听。马修在婚礼开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至今回想起来,心还是会为之动容,最后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那些感动过我的话,伴着我度过了多少个孤寂难挨的夜。”
我不知道他们当初爱的有多缠绵,如今,我只看到旁边的这个男人,在回想他与马修的爱情时脸上呈现出的温柔。时隔这么久,恋人间的誓言到底承载了多少关于爱的幸福如疼痛,即使在我看来他们已经爱的凄凉哀婉,可谁能阻止这样的义无反顾,我不也以同样的方式爱着娘娘么!
婚礼,简单而隆重,即使我知道这样地出现在他父母面前有多尴尬,可我还是贪慕站在马修身边的感觉。以一对新人的姿态迎接属于我们的新生活,而我会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从开始到结束。以新人的姿态站在这里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可是那些与我有着共同心愿的来客,会有谁清楚我们心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心思啊?
家人,朋友的面前,这无疑就是两就两对新人的婚礼。可不就是我跟马修,娘娘跟唯君的婚礼么?两个男人同样的西装革履,英俊伟岸,眉目含情,誓言暗生;两个女人身着白色纱裙的圣洁端庄,美目娇俏,所有人惊艳这一幕的同时心里会有疑惑的吧?也许新人穿戴打扮之后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漂亮养眼,幸福登对,天造地设。可我们的漂亮,幸福也只有我们自己懂,只不过在天造地设里出了差错。
我站在马修的旁边,他的侧脸隐约在我眼睛的余光里,硬朗的不失温和的线条,我曾多少次地触抚过这张脸啊!可那时从心底溢出的幸福感让我们恍若新生。我们在炫目的灯光里俨然成了让人过目不忘的风景,我们爱情的种子终于发出了新笌。
我一直戴着马修为我挑的戒指。说着把手伸到我面前,岑歌这样的举动,我想他并不是要跟我炫耀他跟马修曾经爱的有多幸福,他只是想让我切实明白他们爱过后还残存着的一些痕迹。
即使不戴它,我也无法忘记过去,索性就留着,至少它还能让我的回忆变得生动一些。
一段感情结束以后,有人想方设法要去遗忘,怎奈疼痛总是盘亘于心,而有人只是把它放在心里,用来慢慢回忆填补寡淡的生活,这样反而变的柔软美好起来。说到底我们还是更爱自己多一些,感情结束的时候舍不得放手,可一旦放手了,就开始自怜自哀起来。从此心里就蕴藏了一个忧伤的故事。
酒席上帮马修挡酒,架不住他亲朋好友的热情,我先于他醉了。是啊!那样的日子准新郎怎么能醉呢?马修扶我到房间里休息,醉眼迷矇里看他转身将要离开的身影,感觉有泪流了出来,为什么要哭啊?这样满是祝福喜庆的日子,我肯定是太开心了,一定是。闭上眼,有温热的唇贴过来,虽然醉的厉害,可我知道那是属于马修的气息。上一刻还空如荒泽的心转瞬被吻填满。
人啊,总是在某些时候,特别需要爱人的在乎和宠溺,我纠缠马修的时候,心是如此的任性,如果我不放手,马修也绝不会舍下我。希望这场缠绵的时光可以延长再延长,延长成岁月的地老天荒。爱的时候就是这样不顾一切,性别已经变的完全无谓了,不仅仅是无谓的,更是浸入肌肤血肉不可分离。身体里蕴藏了激情与力量,还有光明,照见了我们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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