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拥抱还好,一旦白仙尘被这个温柔的怀抱包容在怀里,在武当宗积累下来的委屈便霎时倾泻而出,化作了滚滚的泪珠决堤下来,似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然哭得泣不成声了。
那人依旧穿着张扬的鲜红大袍,脚上的高跟木屐却换作了一双粉色绣花鞋,虽没了金钗玉佩的点缀,却反而将她本身的身体与容貌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人便是柳红嫣,世间最美的女人。
见白仙尘哭泣,柳红嫣眼底似也有一股泪流要奔涌出来,但她是白仙尘的姐姐,若是她不能成为白仙尘柔弱时的肩膀,那还有谁能够让白仙尘得到安全感呢?
所以柳红嫣不会哭,在白仙尘面前她从不会哭,非但不哭,反而还要故作装傻的笑着问她:“小家伙你哭什么,难不成见到我你反而觉得不开心?”
白仙尘摇了摇头,猛然转身,踮起脚尖将柳红嫣紧紧抱住,带着哭腔轻声喃喃:“如若嫣姐安好,便是在如何的罪过,仙尘也不在乎,嫣姐……嫣姐……我们回‘花红柳绿’好么?天下太大了,唯有苏城是你我的家,我们回去以后就再也不出来了,嫣姐你说好么?”
柳红嫣的眼中猛然闪过一丝锐利,随即转瞬即逝,柔声说道:“小傻瓜,你怎得过河拆桥,把人家君亦然给抛在脑后了呢?”
“君亦然?——她……噢对了!”白仙尘闻言脸孔一红,随即说道,“我们带君亦然一同离开吧?她救嫣姐有功,可算是我们‘花红柳绿’的大恩人!”
柳红嫣稍稍松开白仙尘,与白仙尘相视良久,用手柔和的拂过白仙尘的发丝,摸了摸白仙尘的脑袋,冷笑道:“她是‘花红柳绿’的大恩人不假,可究竟是救你还是救我,这就有待考证了,我可不愿欠她什么人情,否则将来若是动起手来放不开手脚,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动手?嫣姐何以要与君亦然动手?”白仙尘一愣,随即说道,“可是她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让她来给嫣姐赔礼道歉行么?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多好。”
柳红嫣哈哈大笑,望向白仙尘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天真不经世事的孩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未解释什么,牵起了白仙尘的手扯开话题道:“我们去跟陈仙师学点功夫如何?”
白仙尘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眨巴着眼睛,问道:“我俩是‘花红柳绿’的人,陈仙师岂会教我们功夫?且他是我们的敌人,他打伤了……”
白仙尘说着便瞄了眼站于柳红嫣身后的武当弟子,未将话说继续下去。
柳红嫣明白白仙尘的意思,笑道:“小家伙你刚才不是都说了么,‘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多好’,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陈老先生解释过了,我只不过是受了崇鬼堂的胁迫,不得已才替崇鬼堂办事,得罪了武当宗全是身不由己,眼下正邪大战,武当宗要与魔头左翁作最后的决战,我岂可贪生怕死?身为‘花红柳绿’的楼主,我等务必将功补过,替江湖人除去左翁那个大魔头!”
柳红嫣说的意气激昂,白仙尘听着却总觉的浑身难受,那言辞之间全然不像柳红嫣平时的调调,听起来太也逆耳了。
“罢,嫣姐如何决定的,仙尘跟着便是了,可不用跟我解释了。”白仙尘连忙打断了柳红嫣的发言,摆手道。
柳红嫣又是一声大笑,不容分说的便将白仙尘抱入了怀中,右脚一蹬,便携着白仙尘一同奔向了武当中殿。
柳红嫣本受了内伤,后又中了“罗十三”的“酥骨散”,体力不支以至于昏迷不醒、处于半死的状态。
可在昏迷之时,柳红嫣睡得是软榻,吃得也是养胃的白粥,且习武的行家根据各自的门派自有一种呼吸的法门,可用于修习内功,也可用作调养内伤,如此内伤是好了,但中毒却依旧令柳红嫣险些丧命。
好在陈仙师以内力为柳红嫣续命,又请来了名医为柳红嫣解毒,毒性一解,柳红嫣一身武功自是与原本无异,因此此刻,伤重的柳红嫣便又成了那个笑声张狂豪迈、凌空横行无忌的柳大楼主了。
确如柳红嫣所言,解毒之后陈仙师曾盘问过柳红嫣几个问题,大致便是“为何冒以崇鬼堂的名义包围武当宗?”、“我弟子王远才可是你柳红嫣所杀?”、“你来武当宗有何目的?”三问。
柳红嫣一一作答,道“我是被崇鬼堂逼着服了蛊虫,不得已才听命于崇鬼堂的命令”、“王远才不是我杀的,该是那个假冒‘罗十三’的崇鬼堂细作杀的”、“本来到武当宗也无什么目的,只是来游山玩水、沾点仙气,不然我为何要将不会丝毫武功的小家伙带在身边呢?”——柳红嫣答的有理有据,一时常人倒也不易察觉其中漏洞,而陈仙师则并非常人,只是大约觉得柳红嫣还有用,且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柳红嫣去罢了。
这回,为了抵抗左翁,陈仙师也是豁出去了,召集了一些修为尚且过得去的弟子,亲自前来一一指导,只盼着能多缠住左翁一时半会儿也是好的。
当然,陈仙师最为看好的对象便是君亦然,他不遗余力的将一身武功与经验与君亦然详说,看样子似乎是已将君亦然看成入室弟子了。
陈仙师不久前曾说过“当代年轻一辈论武学天赋,无人能出君亦然之右”,柳红嫣年轻气盛,自是想看看君亦然究竟是怎么个出众法,想来若是带着白仙尘一同前去观看,那时陈仙师便想赶走她两人,只要白仙尘不乐意了,君亦然自也就没了学功夫的心思,便是陈仙师本领再大,折算下来,怕也只得让她二人旁观来的超值。
如此,柳红嫣一路飞奔,很快便带着白仙尘来到了武当中殿,果不其然,陈仙师这时手持着一柄桃木剑,正在教导君亦然剑招剑道,侃侃而谈,高人自有一番高论。
可令柳红嫣未想到的是,中殿中除了君亦然外,还有数十名武当弟子,其中包括顾康山、冯松、赵小威、郭程、郭余、陆有德等人,陈仙师要将一生修为传授于君亦然却竟然如此大度,不理会众人在旁边听?——看来柳红嫣所想的“陈仙师回赶她走”,是多虑了。
听陈仙师说“剑”的这些人都随地而坐,在一旁倾听着陈仙师谈论剑道、演示剑招,便是觉察到了柳红嫣与白仙尘的到来,都充耳不闻的连头都没转一下。
柳红嫣与白仙尘相视一笑,随处找了个空地坐下,柳红嫣又将白仙尘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这副姿态悠然之极,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听道论法、学习武功的。
便是柳红嫣与白仙尘两个“花红柳绿”的人到来,陈仙师也未觉不妥,神情自若、神色未变丝毫,依旧自顾自的继续教导君亦然,对此,柳红嫣起先甚感不解,还一度以为陈仙师“宰相独立能撑船”气量宽大,后来听得陈仙师说了一会儿,柳红嫣才发觉自己竟连陈仙师一言未能听懂。
这听不懂,可不是因为别的,而正是因为陈仙师傲居“天下第一”,其武学修为是何等的高深莫测,所言之论必与寻常武学之论不尽相同,不同处大多也截然相反,令人苦思不解。
因此,在场众人听陈仙师论剑道,大多都没能领略其中奥义,略有所悟的、有所想明白的人,大多却也只悟道了陈仙师“剑道”的冰山一角,便是聪慧如柳红嫣这般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只觉陈仙师所“悟”若讲与常人听来,还真是对牛弹琴了!
言毕,陈仙师看都没看在场众人一眼,只是凝视着君亦然,满怀期望的问道:“君家小娃娃可听懂了?”
只见君亦然猛地点头,口中吐出四字:“言简意赅。”
在场众人闻君亦然之言各个面露异色,有得默默冷视、有得很不服气、有得挠了挠头皮像是看异物般看着君亦然,总之大多人都对君亦然所言的“言简意赅”报以怀疑的态度,心中都不以为然的想着,这君亦然听出来的是哪门子的“言简意赅”啊!
陈仙师脸露惊喜之色,一运气息、隔空拔出剑架上的一柄宝剑交给了君亦然,捋了捋胡须缓缓言道:“君家小娃娃,你先耍两招给老夫瞧瞧。”
君亦然接过宝剑,点了点头便即舞动了剑刃,一时剑气飞舞,在君亦然身周又形成了一副奇异的雪景奇观,而在雪中舞剑的君亦然美的则堪比广寒宫里头的嫦娥仙子,绝美却又孤单冷傲。
君亦然每刺出一剑,她便更与这片雪景融成一体了一分,她的剑法杀招出奇的很少,多的都是些不实用的花花招式,便像是要故意跳剑舞给别人看一样,可她身具雄浑内力,不论剑招如何却都是致命的,谁说随手摘下的一支野花不能杀人?若是君亦然,摘下一片树叶都能作为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器使用!
忽然一剑归鞘,什么雪景、什么剑舞、什么雪中的花朵、什么化雪后的落叶,一时都烟消云散,眼前分明只有那个舞剑的绿衣女子,只有君亦然。
众弟子中少有人喝彩叫好,大多数人对君亦然总是存在偏见,而陈仙师则微微皱眉,表情不似欢喜也并非忧愁,望着君亦然良久才开口说道:“你的剑意是对了,剑道也是跟着我的路子走的,何以在你的剑境中这些却又全然不对了呢?你的武功有八分像你师傅吴天谋,可还有两份怎得……真是奇怪,你可还有别的师傅?可还学过别派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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