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能补拙”四字真言,柳红嫣无时无刻不牢记心头用以勉力自己,倔强到打死都不愿认命的柳红嫣,近来哪怕是在睡觉的同时都要修习内功,所下的苦功天可怜见,但武道境界却迟迟未有提升。
那日夜晚,柳红嫣正自在浅眠中揣摩如何突破武道瓶颈,房门却忽然被人打开。
柳红嫣一声不吭好似睡着,本来想瞧瞧来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又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采花大盗,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做贼似得小心问道:“柳姐姐,你睡着了么?”
柳红嫣不由诧异,心中虽在埋怨“白仙尘小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心底却极为惊喜,本想应声,但转念又对“白仙尘又想要做什么”觉得好奇,便假作熟睡,并不答话。
“柳红嫣?你可别装睡了,我晓得你醒着!”
“欸?这俗人真的睡着了?——那花楼主吩咐的机密大事,眼下岂不无法告知于她了?”
“傻蛋?蠢货?假正经?丑八怪!——哈哈!鉴定完毕,嫣姐是真的睡着了。”
白仙尘一边踮起脚尖向柳红嫣小心靠近,一边又胡言乱语叨个没完,似乎是想判断柳红嫣是否真的熟睡,言语中颇有些诡计心思,险些便叫柳红嫣真的回应出声了。
走到柳红嫣床边,那小家伙的念叨越说越小声,渐渐在黑夜归于静默。
白仙尘在做什么?——除了小家伙浅浅的呼吸声,柳红嫣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心中一时竟觉得有些不安,胡乱的猜测着白仙尘半夜来此的目的,更恨不得忽然坐起身来一声呼叫吓她一跳!
黑暗中,白仙尘在柳红嫣床边悄然坐下,而后久久没了动静。
一定又是什么恶作剧吧,上回是拿毛笔在我脸上图画,这回又是什么?——柳红嫣心中嘀咕,额头上却忽觉一阵柔软与湿润,好似清晨的露水自树梢滴落下来,攀在柳红嫣头上盈盈欲坠,痒痒的、凉凉的,叫柳红嫣浑身不觉一颤。
“你可是醒着的?不要装睡了!”
发觉柳红嫣的颤抖,白仙尘呼出一声娇嗔,言语中满含羞愤,而那羞恼隐隐又几乎快要演变成了癫狂,便假似“柳红嫣要是醒着,她白仙尘定要杀人灭口”似得。
柳红嫣顺势翻了个身,装模作样的呢喃几声,便即将呼吸沉稳下来,好似睡梦中受了些许惊扰,此刻又回到了梦乡。
白仙尘这才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膛,暗自庆幸着柳红嫣睡的甚熟,而后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细声骂道:“傻蛋!睡的跟头死猪一样,假若我是用心不良的采花贼,你岂不遭了殃?”
若放在平时,柳红嫣必会对这小混账诸多腹诽,但此刻柳红嫣正被白仙尘刚才的举动惊得无以复加,脑袋空空再也顾不得别的事儿了。
冷静……冷静!
柳红嫣双颊不禁滚烫,好在黑夜之中白仙尘未能察觉,否则假寐暴露不说,少不了被白仙尘一番嘲弄。
刚才……刚才白仙尘可是吻了她?
柳红嫣总算回过了神,竟自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恐,只觉刚才那“露水在皮肤上缓缓滚动的感觉”全然是不真实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无比复杂,烦躁的几乎想破口大骂——“呸!这般举动,与采花贼又有何区别?”
而听得白仙尘嘻嘻一笑,将脸孔凑近过来,似乎是想在黑暗里瞧清柳红嫣的脸容,将两人脸面的距离顿时拉得极近。
柳红嫣能够感受到白仙尘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在空气发酵,进而成了某种更为古怪的东西,纠结着柳红嫣近欲抓狂。
“真漂亮……”许久后,小色鬼白仙尘喃喃了一句,便即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更是在走廊上发出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坏笑,随着一串在楼板上踏出的疾跑声扬长而去。
隔了片刻,头疼脑热的柳红嫣坐起身来,没了练功的心思,更没了入眠的睡意,喉咙中憋着一股冲动,真想不顾一切的吼叫出来。
“真漂亮。”——此言,上一世的白仙尘也曾说过,只是这三字儿可是出于真心?可是在故意逗柳红嫣开心?
假若她白仙尘是真心喜欢柳红嫣的美貌,为何对她却毫不动情?为何又去娶了司马兰华为妻?就连决意赴死前,白仙尘投来的眼神中,除了歉疚还是歉疚,哪怕是丝毫的喜爱都未曾有过……
我柳红嫣究竟……究竟是你什么人?
柳红嫣颤抖的手掌轻抚着被白仙尘吻过的额头,呼吸愈发紊乱,渐渐犹若哮喘。
“呼呼……呼呼呼……”
柳红嫣喘着粗气,急忙自枕边取出一柄小巧匕首,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刻入一记刀痕。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恐惧随着手腕上的血液一同涌出体内,在寒冷的夜里透出丝丝冰凉。
还不够,还不够……
除了让自己冷静下来,除了多想想法子,柳红嫣还能如何?她没有司马兰华的多智近妖,更没有白仙尘的通天本事,她从来都一无所有,本就没有其他长处。
柳红嫣记得上一世她初入北方、来到武当境内,自一名路人口中得知了白仙尘即将与王远才成婚的“喜讯”,霎时间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不要任何脸面尊严,大闹了白仙尘与王远才的婚礼,缠着那初次相遇的王远才,一口咬定那憨厚道士玷污了她的清白,寻死寻活要傻道士王远才对她负责,一通混淆是非的言说直叫那笨道士口舌结巴,竟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直到最终婚礼无法办成——这不都是为了白仙尘么?
为了白仙尘,柳红嫣潜入恶鬼之中九死一生;为了白仙尘,柳红嫣不惜惹怒花海棠,挑起“花红柳绿”与武当宗的纷争;为了白仙尘,柳红嫣成了被天下人唾骂的□□贱人!——任白仙尘再如何愚钝,又怎会瞧不出柳红嫣的一片赤诚?何以却始终只与她姐妹相称,既不避讳、也不接受,这算什么?
柳红嫣割腕的冷静手段大约是极端了些,起始于上一世被爹娘抛弃的后的孤独岁月,那时孤僻的柳红嫣就时常有此行为,久而久之,这竟成了吸食罂粟一般的“瘾”,每当柳红嫣思绪繁乱几欲发疯,这总能让她的心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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