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反复念着这三个字,最终说道,“是啊,你知道,你是柴家的五爷,见一个女人的最后一面,实在晦气,于是你就在这里,遛狗逗鸟,过着神仙一般的舒坦日子。”我抄着双手,用力踢了一下那大鸟笼,里面几只保养得益的鸟雀惊慌失措地鸣叫。
我冷冷说:“老子一直没搞懂我妈为什么会嫁给你个怂男,现在搞清了,柴家的爷嘛,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可也是个宝不是?可我说你是有多怂啊?就这个身份,还搞不定我妈,你几十年吃的都是鸟粪吗?!”
鸟笼已经被我踢翻,滚落到一边,重重撞上墙角。
男人脸垂得更低,他干脆撑着头道:“你妈她……瞧不起我,生的时候她不待见我,死了……我还过去讨人嫌啊……”
沉默了半晌,我侧过脸嗤笑一声,简直想来两句呵呵。
这理由真是找的真他妈好真他妈妙,找的我都没力气去反驳。
我忽然想起那个冰冷雨夜,我妈临死前还给家里打的那通电话,如果当时我在家,接了电话,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她会说起这个男人么?
她如果真说了,那老子真只有呵呵了。
这时,上座的柴四爷挺感兴趣的声音传来:“老五,这是你的白客么?”
我已经扭过头懒得看他,过了半晌,才听见那男人低低的声音:“……是。”
柴四爷懒懒点头,不经意道:“和你关系不一般呐。”
男人唯唯诺诺道:“四哥,这是……是我女儿。”
柴四爷又掀了眼皮把我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有点相似,就是脾气不像。”就着粉嫩小姑娘手里的酒喝了一口,又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回头我跟荷姑提一下,让婧岚也看看,行的话,染黑就由她来做,都是自家人,入道的事,不劳外人动手。”
我瞟见男人脊背一僵,干脆先问道:“婧岚是谁?”
男人尴尬解释道:“呃,小恕,那是你继……呃,我现任夫人。”
我:“……”
男人见我脸色不好,立刻期期艾艾道:“婧岚很宽容的,你叫她……干妈,干妈就好……”
我终于爆发:“干你妈!”
继我妈麾下无数干爹之后,我又拥有了一位干妈,这世界,真太他妈公平了!公平得我都要哭了!!
爆发完很久一会,才反应迟钝地结束了这短暂的见亲:“大家都过得都很滋润,那没什么困难,也不用交换电话号了,就他妈这样吧。”
说完我就转身,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人按住了肩膀,我心绪不稳的时候对肢体接触特别反感,立刻一爪子就撩了过去,指缝里都感到了血的温湿。
然后我听见周围大片的惊呼声,还有匆忙叫医生过来的脚步声,嘈杂到爆。
而那个正玩得滋润的柴四爷忽然猛地推开那个粉嫩小姑娘,迅速站了起来,然后果断从高座上走下来,他身后柴家的势力此时都聚拢在一起,简直像是要觐见天子的臣属们一般低头缩脑。而不属于柴家的势力也通通停止交谈靠了过来,急促招呼着医生。
一片吵闹中,薛洪也是急忙推他的引荐人,只可惜醉得太死,一时间打了个鼾翻过身睡了。薛洪急得额头冒汗,因为似乎所有人都往这边涌来,最后不知哪个烦躁地怒吼:“一个白客也敢挡路!还不快滚是想死吗!!”
他哆嗦了半晌,腿一软下意识就给跪了!
我在这人潮中简直僵住。
一切事实表明……老子好像十分作死地惹到了什么大人物!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尼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算补昨天的吧
喂喂你们是不是都喜欢看完结文的啊卧槽……这样的点击率搞得我很没有动力啊(?(?)`)
☆、染黑仪式
我缓慢回头,缓慢到简直能听见自己颈椎骨骼发出的格格声。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脸上戴着一整块面具,从右到左蔓延开血红河流缠绕的纹路,像是曼陀罗的花藤肆意怒放。他披着复古的黑色长袍,领口和袖口都有血色的纹路,因为长袍领口极宽,在这周围油灯下映照的锁骨和肌肤徒增一抹古旧美丽。
而他抬起的手背上是被我神爪弄的几条抓痕,中间的那一道尤其深,血将整条口子都润湿了。
很快,几个私家医生都小跑地赶到,一见到是这人,感觉都不会走路了,几个资深的还是同手同脚地拿着药箱上前,后面一个年轻的就只能悄悄问旁边的我:“哪位牛人伤到了……这位爷?还活着不?”
我:“……”
先开始的慌神过去,我很快从那个人的眼睛认出来他的身份——尼玛女神!!女神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已经混到了什么地步?!怎么连那个柴四爷都这么眼巴巴诚惶诚恐跑过来地看你!!你既然这么屌为什么还要我辛辛苦苦打入内部?!
“哎呦妆爷居然大驾!真是疏忽疏忽,回头老四我自罚三杯。”柴四爷很是低声下气,“不知妆爷来这儿是?”
医生正就着他垂下的手消毒伤口,褪去厚重的戏装或是禁欲的西服,在宽大的袍服里的手腕秀美,虽然腕骨挺拔,却瘦削柔婉犹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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