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他谈宁宁的事,你这个外人插什么手!」
「的确。」习近勋的认同让何敏华讶然瞠目,「他照顾宁宁所花的心思比妳多得多----对宁宁来说,妳的确是『外人』。何小姐,请妳对残障人士尊重一点。」接下来的话令她又惊又气,一张与习又宁些许神似的俏脸忽白忽红,十分精采。
必要时,习近勋并不介意用自己的伤残来讽刺对方,只要对他有好处。
挡在他面前仗义相助的章宇恩也感到惊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像是惊诧又像困惑不解。
但这招成功地逼退了何敏华。
「我不会放弃的!」撂下就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会打哈欠、司空见惯到不行的退场宣言,何敏华狼狈地转身离开,大开大合的步伐一如来时,同样飓风似地迅疾。
待她离开,咖啡馆重新回复宁静,习近勋庆幸平日下午这家店几乎只有他一个客人,没有太多观众围观。
摘下眼镜,揉捏发酸的鼻梁,「麻烦的女人……」他低喃。
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年轻的服务生还站在面前,幽黑的眸子不带好奇,而是宁定的注视。
「让你看笑话了。」他半带叹息地说道。
「这已经算够好的了。」章宇恩将他的轮椅推回桌旁,自己也坐了下来。「上个月有个男人冲进店里,抓起一个女客人劈头就骂,两个人吵得超凶,没一会,他突然杀进我们吧台抢走小伍手里的水果刀----啊,小伍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光头bar tender,他通常负责早班,所以你很少看见他----总之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差点没闹出人命。」
习近勋响应他转移话题的体贴,顺势追问:「后来呢?」
「那个男人变成小伍的死忠粉丝,每天晚上都巴在pub的吧台等他点头答应收他为徒。」见习近勋挑眉似有疑问的表情,章宇恩补述:「小伍他爸是有名的武术家,他自己也是亚洲武术大赛区冠军。」
「现在是bar tender?」
「嗯……人各有志。」章宇恩摸摸鼻子。「他想做的事和他爸要他做的事不一样----别让他知道是我说的。」
「你呢?」
「咦?我?」
「说了别人的事,何不说说自己的?」习近勋环视咖啡馆----惨淡的生意,店里只有他一桌客人,和会花时间为他调配特殊饮料的赔钱服务生。「反正你有空。」而他需要移转注意力,甩开因为何敏华突然出现被迫回想的过去。
章宇恩忽然朝他眨了眨眼,往后一坐,双手左右摊开、耸耸肩,「如果我说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被哥哥欺负到大,后来因为爱上同性、还是不该爱的人、丢家人的脸被赶出来你信不信?」
「……哪出电视剧的版本?」
章宇恩怪叫一声,「糟糕,竟然被发现了。」虽如此却不见他被戳破的困窘,在习近勋看来似乎是为了让他开心故意说的。
「----但我的确是同志。」笑脸收敛了些,「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他没有再说下去,转以起身离去的姿势说明自己很知道分寸。
谁知道习近勋竟然倾身,伸长手压住章宇恩撑在桌面的手,惹来他惊讶的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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