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凤梧道：“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高立道：“我？”
秋凤梧凝视着他，缓缓道：“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接着道：“先父说出这秘密时，曾经叫我立下重誓，要我将这秘密一直保守到临死时，再告诉我的儿子。”
高立的脸色又渐渐变了，道：“但你现在却告诉了我。”
秋凤梧黯然长叹，道：“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愿你为了这件事负疚终生。”他表情又严肃起来，接着道：“孔雀翎并不是种武器，而是一种力量。”
高立道：“我听你说过。”
秋凤梧道：“你虽然不必用它，但它却可以带给你信心。”
高立沉默。
秋凤梧道：“只要孔雀翎存在一天，江湖中就没有人敢来轻犯山庄，这道理也是一样。”
高立道：“嗯。”
秋凤梧的表情更严肃：“孔雀山庄三百年的声名，八十里的基业，五百条人命，其实本都是建筑在一个小小的孔雀翎上。孔雀翎若已不存在，孔雀山庄就会跟着毁灭。”
高立看着他，已觉看不够。他觉得昔日的少年终究是长大了，少年的身上有了担子，有了责任，有了荣誉，少年不再放任自己，而是收敛起一切，让自己孤独，也让自己得以生存。
他听到秋凤梧说“所以我绝不能让孔雀山庄声名，毁在我手里”后忽然很平静，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这是勇气，不管是对于秋凤梧还是自己。因为他看见秋凤梧的表情已然扭曲，眼里全是痛苦，那苦涩已经蔓延到他嘴里。
“高立……”
高立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一笑。他的笑令秋凤梧怔忡不已。那笑秋凤梧从未见过，像在宠溺着谁，像在包容着谁，像在关心着谁。那上面有了情愫，但这些是对谁的？秋凤梧的脸都白了。
他想说，我不是双双。他想说的，如果不是身体一倾，整个人被揽上去的话。他发觉高立的手臂极其有力，它能撑起任何重量，而自己的腰，不值一提。他整个人陷在高立怀里，剧烈跳动的心再也无法掩饰想要掩饰的心绪，他的情感一涌而出，直到决堤。
秋凤梧的嘴唇已发白，而高立似要为他染上色彩似的，舌尖舔了舔。之后，两人唇舌纠缠，竟像在打斗，丝毫不让。高立吻着他的耳垂，含着，一边吮一边吸，他吸一口，就能听见秋凤梧跟着一颤。
而后者颤着声，低声道：“所以……所以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秘密。”
高立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秋凤梧道：“你真的明白？”
高立道：“真的。”
秋凤梧忽然不再说话，也不敢再看高立。他像负伤的小鹿，好不容易捕捉到猎物，却又再也找不到鹿群。高立单手抵着石桌，单手扶着他的腰，他却一跃而起，将高立撞到了石壁上，他则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高立身上。
他慢慢抬起头，慢慢又垂下，他的睫毛直抖，忽而忽而地一扇，是他的全部发泄。他们吻在了一起，疯狂的，歇斯底里的。高立终于看见了真实的秋凤梧，这样的秋凤梧阖着眼，似着了迷，痴痴地笑。他的笑竟如□□，而那□□混合着酒水，渡进了他的口里。
高立半张着嘴，舌头渐麻。他忍不住伸出手撩起秋凤梧的发，一半拉至其耳后，一半掠过鼻间，闻了一闻。奇怪地，竟全是酒香，还有莫名的香味，融合在对方红了脸的神色里，看上去异常地吸引人。
秋凤梧的舌头还被高立的齿轻咬着，只好咕哝咕哝着道：“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高立的眼前逐渐模糊，隐约有凉意掉在他的指尖，让上面缠绕的发也湿了。
秋凤梧在他耳边道：“北六省镖局的联盟已成立，盟主正是百里长青。”
高立灰暗的眼睛里，突然爆出了一串火花。他想起了大街上的“天衣”行动，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遇见眼前这个人，也是值得的。他想起了很多事，原来这才是因果，怪不得这两年来双双总是在说他，说他总是读不懂自己。
他确是读不懂，只因他不曾经历过。
他好似看见秋凤梧明亮的那双眼睛在说道：“你找我借孔雀翎，你可知，我比你更没信心。你还活着，不管离得多远，我都知你还活着。而你死了，我再也不能得知你的情况，我的信仰没了，我去哪里找寻我的孔雀翎？”
又过了很久，久到高立以为又过了一个春秋，因为他眼前的景色变成了昏黄，犹如残烛的最后一点，最后将回归虚无。
“谢谢你。”
他已然不知这句话究竟是他说的，还是另一个人说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才是开始。
并没有结束哦，下章见~
☆、第二十六章 回光半世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