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嘴角微翘,笑意懒然:“真不愧是胡商中的翘楚,我司徒章床上的男人,你既心中明白,想是不必我罗嗦。”贺碧呵呵直笑,方才的问题也是轻飘飘的,半点紧张全无,这倒让司徒章笑意越发恶劣起来,“还不快把衣裳给我,莫非想让我穿著衬衫出去不成?”
贺碧大笑,取锦袍给司徒章穿上,亲自束了玉带,又把黑貂皮大氅轻轻合了身子,才拉了手往外走。此时火已越过重檐,烧到了小戏台,司徒章用眼瞟了下,只见方才那水漫金山的景已成了火把,连著帷幔香油燃将起来,好不壮观。
那些戏子早就四散逃了,只有一个俏生生的人影站在院子中间,瞄了重彩的眼往这阁楼望著,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司徒章推了贺碧,又返回原处,低头对那戏子道:“还不去前院救你家妹子,愣在这里做甚。”
“爷没有吩咐,卿明哪里敢走?”
“你还真是别扭,”司徒章道:“还不快去,莫非我不让你去,日後还找我寻仇不成。”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卿明摘了头冠,一拧身飞上墙头,往外院而去,不一会儿便失了踪影。贺碧原是知道这卿明公子是京师有名的男旦,在戏台上举手投足比那寻常女子还美上几分。此刻突然见他飞身而去,颇有功力,况且耳闻二人对答,就晓得卿明本是内卫的人,并非什麽名角那麽简单。
内卫势力早已渗入三教九流,若不是屡次亲见,贺碧原也是不真信的。
这火势极猛,烧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日傍晚,没来由一场暴雨,才熄了。诺大个宅子烧得个精光,所幸逃出来的人多,当日堂会的客人不说,合著家人戏班人等才烧死了两三个,其余五人是被埋在戏台下的火药炸上了天,连血肉也找不到了,只该说是倒霉。
那红伶玉牡丹因为倒了小嗓,没上戏台,白白捡了条命,但是一惊一吓,魂儿魄儿去了十之八九。卿明把她带回家,请了京里的好大夫,用好药补品养著,慢慢也好了些。
眼见妹妹双眼有了光彩,脸上有了笑意,卿明才想起要去内卫点个卯,领个罚才是。他从後门出了家,就见早有人在巷子里候著,还都是些认识的熟人。为首的是街头绸缎庄的活计胡四,另外三个都是太白醉的活计,名字都跟胡四一样,不是真名。
他们见卿明出来,便迎上前去,胡四从怀里取了书信,递与卿明,说是司徒大人的密信。卿明拆了,是柳云斋制的熟宣,上面写了几个狗爬的字,与那写信人样貌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司徒大人说了,玉牡丹小姐有内卫看著,出不了差子,”胡四道:“倒是信上写的事,还请卿明公子早早去办才好。”
卿明点头应了,回身要往门里进,想和妹子打个招呼,免得出门日久没了音信让她担心。不想胡四把身子往门前一档,双手拦去路,笑说还是不要耽搁为好,让漠先生等的时候长了,怕是要横生枝节。卿明不从未听说过内卫有个姓漠的先生,便问:“那漠先生是什麽人?是京城里边的麽?”
《美人恩》第四回 宫门柳8
胡四道:“你问我哪里知道?少爷身边能人太多,哪里个个都认得。车在棺材铺後院,你还是快些去吧。”他见卿明还不走,又道:“你妹子这边少爷都安排好了,等下会有戏班里的姐妹来陪,等你回来自然还你个好人儿便是。”
卿明知道这都是司徒章的安排,无论好坏都没有说不的余地,只得默默走了,不再回头。
到了棺材铺後院,早已有人等候。院里停著架马车,车厢粗粗看去有五步深,三步宽,前面挽著两匹栗色马,都是生龙活虎的良驹。
卿明上了车,只见车里陈设不俗,透著舒适,即便用作长途旅行也可。他正想著,车帘一撩,进来个老者,须发皆白,分明是棺材铺的华掌柜。
卿明向华掌柜问了好,後者却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等到马车出了永泰门,到了城外的大路上,他才对卿明道:“方才不好对答, 还请卿明公子见谅。”那声调清朗有力,明明是个年轻男子。见卿明眉头微皱,华掌柜撕了胡须假发,露出光溜溜的一张脸来。“敝人乃贺大官人新任的总管,小姓漠,单名一个晟字,大家给我个面子,都叫我漠先生。此次去北面办事,好要请卿明公子多多关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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