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换了两盆热水,把苏梦醒浑身擦拭干净,便说要去大雄宝殿功课。苏梦醒方才吞了元阳,正勉力转为己用,眼见外头阳光灿烂,更是懒得出门。慧明见此,搀扶他到卧房睡下,嘱咐道:“这会儿没什麽事情,苏大人正好睡会儿,到了午时,贫僧回带些吃食回来,不知苏大人意下如何?”
苏梦醒已然懒得理他,只挥挥手就倒头睡去,醒来时却见自己赤条条被个秃驴抱著,外面已然是日暮西斜。苏梦醒不认得这个人是谁,他觉得下身黏腻,当是被人干过的,当下拉了脸子,伸手就点了那人死穴,然後踹了死尸下床,自己拿过衣裳穿好,坐在一边等慧明回返。
只过片刻,有人开了房门进来,手上端了托盘,不是慧明是谁。苏梦醒看他进屋,冷冷道:“慧明大师自己吃了不够,还找人同食,当真是妙得很啊。”慧明听他冷言冷语,又看见地上横著个死人,不禁面色大变,直道怎会如此。
苏梦醒看他不象作伪,就问此人是谁,慧明浑身哆嗦,颤声道:“这是传灵法师,本寺监寺,贫僧本以为他今日不会来访,想不到他竟来了。”苏梦醒道声原来如此,他走到死人跟前,蹲下打量一番,道:“原来慧明法师苦海慈航,不但想渡苏某,连这监寺和尚也要渡上一渡,果然是当世高僧,倒是苏某瞎了狗眼,只当你是个淫僧来看,真是没有见识。”
慧明知道他厉害,最是难惹,只好实话实说道:“这传灵法师掌管寺内庶务,很有权势,当年贫僧挂单此处,多亏他多方照拂,方才有了存身之地。如今丧在苏大人手上,也是宿命使然,慧明愿承担此祸,还请苏大人日後不要再来了。”
话虽如此,慧明仍是过来帮苏梦醒整理衣衫,万事妥当之後,忍不住伸手把他身子收入怀里,苏梦醒感他旧情,并不推搡,倒是给了慧明十二分的勇力,他放大胆子紧紧抱住,流泪道:“贫僧死後,还请苏大人忘了我这草芥,快活度日才好。”苏梦醒知道他下了死意,留著也是麻烦,若是扛不住酷刑,泄了自己行踪更是不妙,便贴耳道:“不如苏某下手,免得你受牢狱之灾。”慧明含泪道好,苏梦醒好言抚慰一番,伸手压住命门,内力一下,那慧明顿时往那西天净土去了。
苏梦醒杀了慧明,自是不能在这房里呆著,他等到夜色降临,先把灯油泼在床上,然後扔了蜡烛上去,待到大火烧床,才推门抽身而去。是夜保国寺从後院禅房引起大火,虽尽力扑救也只保得前面完整,後面居所被烧得一塌糊涂,修缮前不能再用。苏迦正好在红袖招内与柳媚烟攀谈,不曾留宿寺内,她见保国寺那边天空血红,想是不能回去,便请柳媚烟收留。
柳媚烟本就想管住此女,保国寺既焚,正好顺应心意,她让苏迦入住隐菊轩内,与卿明公子一起,也好相互照应,免得多生事端。苏迦虽然心有不满,但她在这京城暂时无处可去,只好先听柳媚烟安排,至於那个跟来的武僧,也由柳媚烟著意处理,从此烟消云散,再无此人。
美人恩 第二十二回 夜斑斓3
保国寺大火闹得京城里人心惶惶,连秋蕊身在深宫也有所觉察,又有坊间传说此乃天火,当是不祥之兆。文散生不信此言,命人详细查看,终於在废墟内找到焦尸个两具,所幸玉石佛珠尚存,检点之後,确定此乃监寺与慧明禅师随身之物。文散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拖延,当夜招了梵天进宫,商议对策。
梵天夜间潜入礼光殿内,与文散生促膝长谈。说到保国寺大火之事,梵天道:“保国寺大火之前,常有小沙弥失踪之事,只因保国寺侍奉皇家,势力颇大,没有人敢多问一句。但也有人透露一二,只道有位年轻公子常在晦明禅师处参禅,但是此人来去无踪,终究不知他什麽来头。”文散生问他有何线索,梵天捏碎颗松子送入口中,笑道:“不知文大人可知道内卫苏梦醒此人?”
文散生自然晓得,只说他去年死了,骨灰也已安葬,梵天闻言又问:“不知文大人可听说过修罗鬼麽?”文散生眉毛轻挑,沈吟半晌才道:“修罗鬼只在开国时被太祖皇帝所遣,後来据说集体殉葬,从此再无耳闻。”
梵天笑道:“传说皇朝倾覆之际,先帝会从幽冥回返,亲手教训不孝子孙,同时那些修罗鬼君也会再次降临。根据回报,那公子形貌与苏梦醒一般,如此看来,许是修罗鬼再临,才会闹出此等怪事。”文散生将信将疑,没有马上对答,梵天也不好多讲,当即起身告辞,临走前甩下一句,让文散生理应多排护卫才是,否则以修罗鬼之能,当前护卫不过是以卵击石。
文散生面上镇静,心里却挂念龙儿,他在身侧加强护卫,更写了封书信提醒西宁王世子,要他多为龙儿安全考虑云云。西宁王世子当即回书,让他管好京城,不要多想其他,其间用词严厉,一字也不提龙儿之事。文散生无可奈何,只好全意管理朝政,再也不问龙儿下落,只在夜深人静之时,黯然落泪,也是在人所不见之处。苏梦醒但凡无事,就会监视文散生所为,他见这狠毒之人神伤落泪,倒很令人起怜,不禁起了同情之心,偶尔也陪他共同发呆,熬到黎明方才离去。
转眼到了五月,两军仍在盘州对垒。临近五月初五,西宁王世子派人送来艾草粽叶,各色杂米,宫里也置了酒席饮宴一番。秋蕊日益轻佻,但因禁足宫内,胡闹之事有限,婆子戏之类早就厌倦,又想出新的花样淫乐。端午这日,她命人在绍阳殿铺下大块地毡,上面用熏香的被褥盖满,好让那些外国王子和太监宫人群欢群乐,除此之外,又令人扎了合欢莲花灯万余盏,上面绘满春宫景色,放上小船顺水飘流,弄得满园麝香,娇声阵阵,连苏梦醒看了,也觉得哭笑不得。
秋蕊虽在席上左拥右抱,与那些外国王子亲昵,却严守壁垒,并不与他们同床,赵公公自诩老练,偷偷询问此事,秋蕊道此生心中只有秦绍阳一人,当为他守住清白才是正理。赵公公言道秦绍阳早於司徒章肮脏一气,秋蕊不必为他守节,却被秋蕊斥道:“秦绍阳与我情谊,哪里是你们这些阉奴懂的。可惜我年少糊涂,下了诏书讨伐与他,如今只有守住清白,才能求他重新爱我。”赵公公看她花天酒地,心里却仍存著秦绍阳一人,只好好生劝慰,免得这金枝玉叶不快,生出更大的事端出来。
苏梦醒隐身暗处,把二人对话听得清楚,他对这女皇本殊无好感,也懒得管她,加之文散生早早睡下,再无监视之理,便趁著喧闹潜回冷宫,决定就近在地下花园歇息,也好方便明夜继续。他潜入地下,来到那处画舫,不提防看到楼上透出光来,摸上去一看,只见有人卧在东海石床上小睡,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那木头无疑。
苏梦醒未曾想过漠晟会混入京城,更勿论潜入这地下宫苑,一时间又惊又喜,走路动静难免比往日大些。漠晟也是极警觉的,他人虽在那里迷糊,但四下动静如何确是了如指掌,更莫说苏梦醒体香特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漠晟待那香气近了,才睁开眼来,只见苏梦醒裹著一袭黑衣,更显得面如美玉,秀丽动人。苏梦醒在床边坐下,正方便漠晟环了腰身,两人数月未见,二话不说先唇贴了唇亲,好一番厮磨之後,方才能够说话。漠晟见苏梦醒身条纤细,几月来还是瘦得可怜,忍不住叹息道:“你怎麽瘦成这样?不如和我同去泰丰,不要在这地方受累才好。”
苏梦醒笑笑道:“你这木头还是不会说话,你当夸我本领高强,在这京中如鱼得水才是,哪有上来就消我志气,好生让人不快。”漠晟被他抢白一通,照例成了闷嘴葫芦,苏梦醒看他低头不语,忙问道:“你怎摸到这里来了?我只在这边偶尔将息,若不是今日心血来潮,你岂不是要白等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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