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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华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是福尔摩斯家最大的错误，我和夏洛克一起犯下的。”麦克罗夫特的表情有些沉重，“我比夏洛克大九岁，而夏洛克比艾比大七岁。由于年龄的差距，我们三个很难在一起交流。艾比五岁那年，他刚上小学，夏洛克上中学，而我已经开始工作。那段时间妈咪病了，所以每天是由我去接艾比顺便带夏洛克回家。那天，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死了一个人，夏洛克一向对那个感兴趣，我一转身他便不见了。我得找到他，但又不能让艾比看到那么血腥的东西，毕竟艾比只有五岁，所以我把艾比留在了原地。但当我找回夏洛克的时候，却发现艾比不见了。”

“他走失了？”华生猜测道。

“不，当时我们认为他被绑架了，毕竟艾比一直很聪明，也很听话。”麦克罗夫特的表情似乎有些歉疚，“但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索要赎金之类的，直到三天后，警察局打来了电话，他们找到了艾比。事实上，艾比确实被绑架了，但绑匪是绑错了人，他是一个公司的工人，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左手，公司赔了点钱就辞掉了他，他的老婆也带着孩子走了，走投无路之下，他决定绑架公司老板的孩子，但却绑错了人。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那时他已经疯了，他……”麦克罗夫特低下了头，“他折磨了艾比一顿，然后把艾比关进了地下室。第三天他拿着刀准备去杀了他的老板，却被警察抓住。警察给他录口供，得知了艾比的存在，这才救出来艾比。”

“被救出来的时候，艾比身上有很多被鞭打的痕迹和酒瓶玻璃留下的伤，他在那个地下室被关了两天，差点没救回来。醒来之后，就不再笑，也不再说话了。”麦克罗夫特叹了口气，“心理医生说，他最大的创伤来自于他的内心。被绑走之后，他一直希望有人能来救他，爹地，妈咪，我，甚至是夏洛克。被关在地下室那两天，从希望到绝望，他一直等着我们来就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任何人。”

华生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很难想象那个开朗的大男孩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三个月之后，他开始好转，却一直粘着我们。我不可能带着他去上班，他就跟着夏洛克，一起上学，一起听课，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直到一年之后，他才肯独自待着。”麦克罗夫特又看向约翰，“这是我和夏洛克一起犯下的错误，所以夏洛克总是对他格外在意。”

“夏洛克并不是真不知道艾比有多强大，但他却竭力使艾比远离一切危险，尽管艾比具有解决绝大多数危险的能力。”麦克罗夫特顿了一下，“因为在意，所以看不清。”

“你同样也很在意，但你却看得很清楚。”华生补充道。

“我在意？何以见得？我可是让艾比卷进来了，夏洛克对这点可是很不满。”麦克罗夫特笑了。

“也许是因为你相信艾比有能力应付这些危险？总之，如果你不在意，也不会把我请到这儿来，和我说这么多。”华生说的很认真，福尔摩斯家的几兄弟之间也许偶尔会有意气之争，但归根结底，他们始终是互相关心着对方的，尽管方式也许不那么正常。

“难怪夏洛克喜欢和你呆在一起，艾比对你的评价也不错。”麦克罗夫特的笑容里多少带着几分真诚，“事实上，我让艾比回来，只是希望夏洛克能有所收敛。自从艾比离开英国后，夏洛克就变得越来越任性妄为，艾比回来，多少能牵制他一些，我不反对他的那些小冒险，但他不能总拿生命去做一些无谓的冒险。他总是希望艾比远离危险，但他不知道的是，艾比对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必他对艾比的少。”

“我想，额，我会尽力多照顾他们一些，夏洛克……”

“不不不，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多照顾他们一些的，约翰。”麦克罗夫特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夏洛克在意你。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其他的什么。”

“啊？”

“莫里亚蒂已经盯上了夏洛克，也许还有我亲爱的小弟。我不能打乱他们的游戏，但我也不能让他们受伤，做大哥可真不容易，不是吗，约翰。”麦克罗夫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你该回去了，记得，今天谈话的内容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夏洛克。”

☆、Chapter4

下午六点，贝克街223B。

艾比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潜意识告诉他有人入侵了他的房间。

“哦，亲爱的小艾比，你睡的可真早。”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床边响起。“不过，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灵敏许多。”

厚重的窗帘将光隔在了外面，房间里一片漆黑，但他却迅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夜晚是一天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各种犯罪隐匿其中。这么好的一段时间，用来睡觉不是太浪费了吗？你觉得呢，莫里亚蒂先生。”艾比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有趣的见解，我的小艾比。”莫里亚蒂坐了下来。“来见你可着实不容易，要知道，贝克街上到处都是MI6的特工。”

“但你做到了不是吗？”艾比翻个身侧向了莫里亚蒂那一边。“那些蠢货特工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当然！”莫里亚蒂得意的笑了，他俯下身靠近艾比，左手轻轻抚过艾比的右脸，“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甜心。”

“我也很喜欢你啊，莫里亚蒂先生。”艾比将头直接靠在了莫里亚蒂的膝上。

“你的计划似乎进行地很顺利。”莫里亚蒂温柔地抚摸着艾比的头发，两人之间如恋人般亲昵。

“不好不坏吧。”艾比叹了口气，“医生实在是个很好接近的人。我去隔壁拜访过几次，侦探对我可不太感兴趣。”

“那是因为他没有撕开你的面具，我亲爱的小艾比。”莫里亚蒂轻轻叹息着，“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宠物。”

“宠物？”艾比伸出手，自上而下地轻轻抚摸着莫里亚蒂的脸庞，手指滑至喉咙时突然发力，“宠物的爪子可是锋利的很呢！”

“是么？”被扼住了咽喉，莫里亚蒂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手里的一把小刀同时也抵在了艾比的太阳穴上，“那就需要好好剪剪指甲了。”

“那你可要好好修剪。”艾比突然坐起，一口狠狠咬在了莫里亚蒂的脖子上，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才松口，“这是上次招待的回礼，莫里亚蒂先生。”

“当然，我的小艾比。”莫里亚蒂拿起了艾比的一只手，居然真的给他修剪起指甲，用的就是刚刚抵在艾比额头上的那把银质小刀。“凯布林一定不是你的真实姓氏，你到底姓什么？德林？威斯汀？”

“德林家这一代最小的儿子也比我大四岁，威斯汀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当然，他们家还有一大堆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我的家庭关系可没这么复杂。”艾比挑挑眉，“戴维·德林和费迪林·威斯汀同为政府高官，但他们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莫里亚蒂先生，这么猜下去可太无聊了。”

“你和德林、威斯汀家当然没关系。”莫里亚蒂认真地修剪着艾比的指甲，房间里明明一丝光亮也没有，他却仿佛看得见一般，“准确的说，我把目标范围缩小到了四家，你猜是哪四家？”

“你说的那四家我大概能猜到，但纠结我的家世毫无意义。莫里亚蒂先生。”艾比微笑道，“我想和你玩个更有意思的游戏，敢接受吗？”

“哇喔，你居然主动挑战，我亲爱的小艾比，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莫里亚蒂的声音高了几度，“我当然不会拒绝，如果有趣的话。”

“第一个挑战，猜猜我是谁。”艾比笑了，“我可不是指我的姓氏，伦敦的教授先生，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教授？知道我这个外号的可不多。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的小艾比。”莫里亚蒂微微有些吃惊了，知道咨询罪犯和伦敦地下世界最大势力的教授为同一人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