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瞪著宁筹宵说:“怎麽不存在,人人都摸著自己的良心对别人,就是公道。”
宁筹宵说:“你太善良,所以不了解其他的大多数人。把那些欺负别人的人都杀掉,然後剩下的人就不会互相欺负了吗?”
久说:“不会了。”
宁筹宵说:“其实还是会的。所以才说,大家都是凡人,不是神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欺软怕硬也是人之常情。”
久说:“那公道法理还有什麽用?”
宁筹宵说:“公道法理就是人与人之间不能越过的那条线,好比今天的王双元和邓义,如果王双元只是欺负一下邓义,何人能辨得清其欺负或不欺负的界限?但如果王双元杀了人,那就必然要偿命了。”
久又想到,那麽自己与宁钊之间的界限又在哪里呢?宁钊到底做错了什麽事情,竟然一直让自己这麽痛苦呢?或者是不是自己太不知好歹,所以才会自寻烦恼呢?显然都不是,站在宁钊的立场,也许不是对自己最好,但也没有特别做错,因为本朝没有哪条律令说不得蓄养稚龄幼童,而且从小到大,宁钊也没怎麽虐待过自己,相反,就像宁钊自己所说,他对自己是相当好的;然而自己也不可能有什麽错,那些刻骨铭心的痛都不是假的。那麽自己与宁钊之间,公道何在呢?
久说:“人与人之前没有真绝对的公道,只有一些僵硬的界限而已。”
宁筹宵说:“可不要小看这些僵硬的界限,如果连这些界限都没有的话,天下可不要大乱了吗?你我凡人又要怎麽生存下去呢?”
久方才好过了一些,说:“的确是这样,你说得有道理。”
宁筹宵噗嗤一笑,说:“今天之内你已经第三次说我很有道理了,好像对我佩服得不得了,看来不亲一下也是不行了。”
久说:“我是发现了,你表面上道貌岸然,满口法理公道,其实没心没肺的,别人的切肤之痛,你也只是嘻嘻哈哈了事,哪里像是一县的父母官?”
宁筹宵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後天下之乐而乐,我是做不来的,但我也不是不顾别人只顾自己、别人的切肤之痛我就不关痛痒,君子要随遇而安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依稀见南山45
久被他这麽一闹,满怀愤懑一时也荡然无存,说:“那我到要等著看你不以己悲的时候是什麽样。”
宁筹宵说:“只要你一直跟著我,多的是时候看见。”
久不再与他闲扯,埋头写了案子归档,起身已是天色渐暗。说:“近来总吃粥啊面啊,今晚不如买些小菜吧。”
宁筹宵说:“这个当然是你拿主意。帐本子和银钱都是师爷管的嘛。”
久拿了银钱出门去买了菜回来,宁筹宵看了相当惊讶,说:“我以为你会去食肆里买饭菜回来,怎麽你竟然买的是生的?你会做饭?”
久说:“那是当然的。我跟街口的王大娘说过了,以後每天都会送些菜肉过来。”
二人回了後院,天色已近全黑。久清理了一下炉子,点起油灯,洗菜煮饭,很快做好了端上桌,宁筹宵吃得直想哭,说:“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菜了,光棍的日子就是这点不好,幸亏我硬把你给留下来了。”
久说:“既然要住在後院里面,就要好好清理一下,外面的炉子不够用,要好好砌个灶台,这几间屋子也要修葺一下,添置几件家具,再来就是园子里了,老是荒著也很碍眼,整理整理种点东西才好。”
宁筹宵点头如捣蒜,说:“依你,都依你。”
久说:“你别光点头呀,也要出点力,别到时候打瞌睡偷懒。”
宁筹宵说:“好好好,出点力就出点力。”
久说:“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
宁筹宵微一迟疑,说:“当然是我睡地上了,你是我家的娇客,怎麽舍得慢待了你。”
久抬头瞪他一眼,他也就老实不说话了。当晚二人各自睡下,久果然在床边打了地铺了。
第二日再上任,久就熟练多了,清早起来,略微打理一下,催著宁筹宵去了书斋,为他换上官服。自己也穿上师爷的长袍,模仿宁筹宵的手法易了容。出去堂上,看到的人与前一日并不一样,不过也还是坐了满堂,讲的也还是那些琐事。众人喝著茶闲聊了一阵也就散了,久整理完记事,就催著宁筹宵一起去清理庭园。
工具是久找衙役家里借的,锄头镰刀铲子都齐备。塞了一把镰刀到宁筹宵手里,指著西南角的一蓬荒草,说:“去把那些草先割了。”
宁筹宵哭天抢地:“人家是读书人哪,听的是圣人的教诲,捧的是圣人的遗训,怎麽能拿镰刀呢?”
久瞪著他说:“还不快去,小心今天一整天都不给你饭吃。”
宁筹宵蔫头蔫脑地拿著镰刀,深一下浅一下地割起草来。
久自去那干涸的水塘残迹里挖清积存的淤泥,累得浑身脱力时,回头看一眼宁筹宵,人家倒好,早就蹲在墙角阴凉地里打起瞌睡来了,一怒大吼:“宁筹宵。”
宁筹宵惊得一抖,睁大了眼睛。久气势汹汹地过去,他又哭嚎起来,说:“杀人拉,要杀人拉,我家的师爷要杀青天县令大老爷拉。”
☆、依稀见南山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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