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淡淡瞟他一眼:还好。
于是笑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纯粹得一塌糊涂。
陈安槐想,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相识这十年,杜渊竟丝毫也没有沾染上丁点尘俗气息,从内至外,干净美好,让人艳羡。
“陈公子,这凤凰单枞再泡一道,味儿可就寡了。”
陈安槐从遥远的怀想中回过神,见到小苹盈盈而笑,奉上最后一道茶汤。
他接过,搁在手边,倦怠地闭上眼:“撤了吧。或许此番白等一遭。”
“公子不妨再等等,相信岚公子必定会来的。”小苹乖觉地一一收起茶具,一面道。
陈安槐伸手牵起她,顺而送至座边花墩上坐下,心不在焉地问:“你怎知我等的是慕容岚?”
她是理所当然的神色:“公子两年不曾踏足朝云,今日重游,兼是约客,八成是旧友。小苹记得,从前您与杜公子、慕容三位公子是朝云常客。如今……慕容三位,一者驾鹤,一者------”她看了看天,“杜公子似乎也已离京。算起来,便只剩下岚公子了罢。”
陈安槐失笑,原来他们以为的秘密,在别人眼中早成了妇孺皆知。
正要赞她聪敏,门边珠帘碰撞出声,一人青衣白扇,大步而入。
来者果然是慕容岚。
小苹回头看了一眼,起身,从袖中拈出团扇来半掩面容,对陈安槐屈膝一礼:“公子贵客已至,小苹告退。”
陈安槐点头。她便回身,向慕容致意之后,婷婷而去。
慕容岚大大咧咧落座,端过陈安槐面前茶盏,咕噜灌下。
陈安槐脸上总算出现笑意:“当我求你,阿岚,好歹是个王爷,举止能否有点章法。”
慕容岚顿时不干了:“老子本来要走,接到你的消息马不停蹄赶过来,路上还被几个旧僚拉住叽歪好久,现在几乎渴死。什么章法不章法的,见他的鬼!”
陈安槐一愣:“不是三日后才动身吗?”
“谁告诉你的?今天是最后期限。”慕容岚道,笑了笑,“还以为你小子忒没人情味,连送兄弟一程都懒得。”
陈安槐扶在椅边的手渐渐收紧,眼底显出憎恶来:“他骗了我。”
“谁?”嘴快地问完,慕容岚也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意之?”
陈安槐点头:“他告诉我你三日后启程。”
提到此人,两人似乎一时无话,气氛也僵硬。
沉默片刻,慕容岚还是开口:“呼……知道你不爱听,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也不得不说……”
他顿了顿,斟酌一番用词:“意之------我是说圣上,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他对大哥赶尽杀绝,实话说,很大程度是大哥做的过分了。”
陈安槐不言语。
“有些事你恐怕不知道。七年前,意之的母妃妍贵妃随先皇南下江南时被刺身亡,当时所有人都说妍贵妃为保护先帝,被误中副车,后来我曾暗中调查,才知道那是先皇后下的手。再加上这些年,大哥还是太子的时候,对意之的恶意打压,你是个清闲享受的,不在朝堂自然是不知。我记得昭元二十八年,意之甚至因大哥的诬陷险些被先帝赐死。”慕容岚语重心长道,“你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同打猎,意之连雀鸟都不忍心伤害,到现在种种手段,实非他所情愿啊!”
陈安槐含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像你并非皇室似的。”
“我吗?”慕容岚摇着扇子,满脸无所谓,“我自知资质平庸,打仗还行,治国什么的,还是算了!况且我此前一直在燕北领兵,没被卷进这场风波里,算是万幸。如今不过是封地远了些,穷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完,看了看陈安槐,叹气:“我的意思是,你实在不用因为大哥和我,而对意之如此厌恶。几个哥哥里面,他从小就只喜欢跟你往来,如今要是连你也疏远,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陈安槐讥讽地翘起嘴角:“疏远?恐怕我没这个权力。”
“怎么说?”
陈安槐瞟了他一眼,摆摆手:“罢了,没什么。你既要走,不如我送送你。走吧。”
说着率先起身,举步外走。慕容岚只好跟上。
两人出了朝云宵梦,各自上马,放缓速度,慢悠悠在街市中穿行。
陈安槐状似不经意地回眸看了一眼,大约是见到了什么,嘲讽地笑起来。
慕容岚奇怪地问他:“你笑什么?”
“无事。”陈安槐答道,“不过,阿岚,我有一事要求你帮忙。”
“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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