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一航瘫坐在一旁,见小男孩将几乎刺穿的小腿抽出来的时候,还是如释重负地笑了。可他们身后却传来一声更恐怖的吼叫声。还没等祈一航回过神来,一只披着白雪的棕熊扭动着身从树林里爬了出来,一边嗅着什么,一边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祈一航只觉得喉咙发紧,他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拔出匕首的小男孩,惊慌的朝他爬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道,“嘘,别动,装死!”
可也许正是他的这个举动,刺激到了棕熊,几乎是一瞬间,它已经朝他们扑了过来,就在身体被它一掌打向空中的时候,祈一航好像听到有人惊慌的大叫祈珩的名字……
“公子!公子!”玉儿本是守在祈珩身边的,没想到他突然支吾的喃喃自语起来,眉头紧缩,额头有渗出冷汗,一副被噩梦缠身的样子。
祈一航猛的睁开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息起来。
“公子!公子可是梦魇了?”玉儿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儿了,公子莫怕!”
祈一航愣了几秒,终于回过神来,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那是梦,可梦境真实的让他几乎信以为真。缓缓做起身子,外面的天蒙蒙亮,那灰蒙蒙的光亮,像极了梦中阴霾的天空。
整个早晨祈一航都浑浑噩噩,首先,那个梦应该是前几天自己听到邓鸢和孟善姬的故事而产生的联想,可主角竟然变成了祈珩,这让祈一航觉得奇怪。其次是岚儿的死,邓家待她不薄,虽然没有停尸发丧,但玉儿已经和邓青在后山选了一处好地方将她埋了。平日里岚儿总是缠在祈一航的身边,话也比玉儿多,笑声也好听,如今屋子里少了她一人,却像是空了一样,寂静的让人心烦。
闲来无事祈一航拿出昨天玉儿交给他的锦缎,上面是他看不太懂的汉字,便叫玉儿准备笔墨,想让她教自己写字。祈玉儿算是高材生了,精通棋艺,擅长写作,平日里也临摹先人的辞赋,所以教书识字不在话下。东汉时期的汉字已经由篆书向隶书过度,很多字都简化了,祈一航学起来并不吃力,一时学的兴起几乎忘了吃午饭。
午后他还想拉着玉儿学字,不料华子风火急火燎的上门拜访,祈一航觉得他最近古怪,玉儿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问都不肯说。
例行处理完脚踝的伤,华子风的目光对上祈珩的双眼,语气温柔却坚定,“夫人坠崖时摔伤了头,子风可否再检查一下?”
祈一航愣了一下,当初眼睛确实看不见一阵子,后脑也有肿包,他才将计就计编了一个失忆的借口,时隔多日他也痊愈了,华子风再次提及此事,颇为蹊跷。祈一航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却没有反驳的理由,点头答应了。
华子风用双手仔细的在祈珩的脑后摸索,与其说检查之前的伤口,更像是要从他的头发里摘虱子一样,一寸一寸的抚摸,害得祈一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感觉华子风的手突然停在脑后某处,祈一航不解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差到了极点,心里不免紧张起来,“额……肿包不是消退了吗,难道病变了,转移了?”
华子风收回了手,摇了摇头,“夫人可想起坠崖前的事情了?”
祈一航犹豫了一下,很多事情他都是通过梦境得到了祈珩的记忆,可那些都是零散的片段,所以还是摇头装作不知的样子。
华子风点了点头,叫他别着急,很多时候会突然记起以前的事。
祈一航谢过他的关心,华子风便又匆匆离开,连玉儿精心准备的冰糖莲藕都没有动一筷子。
晚饭的时候,这里迎来了稀客。邓鸢青着脸走到祈珩面前,很不情愿一样在他对面坐下。
祈一航吃惊之余,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儿,使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邓鸢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吃饭,不时还给祈珩夹几个菜,却都被后者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桌子上。邓鸢看他一脸妒妇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起码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吃过晚饭,邓鸢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祈一航终于不耐烦的开口询问,“有话说,有屁放。”
邓鸢闻言一惊,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却格外的温柔,“明日瑷儿归宁,你想不想一同回去。”
祈一航没想到他是说这事儿,归宁就是古代女子回门,明日便是两人婚后第三天,按理邓鸢是该带祈瑷回家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可长兄如父,一想到那一脸嫌弃他的祈珏,祈一航摇了摇头。更何况人家两个新人回门,还带着自己这个旧人,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你不想回去就算了,你也知道祈老爷大丧不过两月瑷儿就嫁进来,祈珏公子心中还是有所不满,我怕瑷儿难过才想让你陪她回去看看。”
本来祈一航以为是邓鸢好心让他回家省亲,此话一出,分明还是为了祈瑷,这样他顿时语塞,连还嘴的心思也没有了,朝他摆了摆手,自己则让玉儿搀扶回房间。
邓鸢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也皱巴巴的,一想到下午华子风拿着他师傅的一本行医记录册告诉自己,当年善姬的事情好像弄错了的时候,心里浮现的那个人居然和祈珩重叠在了一起。本想过来和他好好说会话,没想到又徒生事端,怪只怪他嘴笨,辞不达意,又不想失了面子,只好悻悻地离开。
祈玉儿看祈珩的脸色不好,自然也知道因为什么,“公子莫气,大将军心里还是惦记公子的,今日还派人送来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还不是为了公子的伤。”
祈一航靠在床头,心里琢磨着玉儿的话。可就算邓鸢对他有几分心思,如今新人在怀,对他的那点心意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殆尽吧。不说他不是个可以为邓家传宗接代的女人,更不用说他还是巫蛮族人,一颗留在邓鸢身边的□□。
可第二日一早,赶在邓鸢和祈瑷离府之前,华子风便带着一名徒弟赶到了邓府。
祈一航的精神也不算太好,正在吃早饭,便看到华子风走了进来。
“夫人,不如子风陪夫人一同回去,也许触景生情对夫人的病情有所助益。”
祈一航不知道他最近怎么突然关心起祈珩来了,心里有些纠结。可玉儿也从旁劝说,说在这里祈珩难免一直在意岚儿的事情,不如借此换个环境,放松一下精神。
祈一航看玉儿的脸色也很不好,于是勉强应下了,可他又不想和邓鸢同行,所以故意迟了两个时辰才出发。
邓青也随他们同行,算是保镖。这一路走的平缓,几个人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祈一航总算恢复了精神,到达祈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傍晚了。
邓鸢一行人比他们早到一天,正好赶在婚后的第七天回门,也算是符合规矩。
一天车马劳顿,和祈珏请了安,晚饭祈一航还是在自己屋子里吃的。脚伤几乎痊愈了,不需要玉儿的贴身照顾,祈一航给她放了假,让她跟着华子风研究新采的草药去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着不算明亮的烛火,捧起一部竹卷,虽然还是有些吃力,可大部分的内容他都已经能看懂了。
咯吱,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来人居然是祈珏。祈一航心里还是比较畏惧整个男人的,几乎要起身行礼,却被祈珏阻止了。
“听说你又受伤了,这是在家里就不要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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