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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想要安慰他竟然也无从下手。

——因为他们的悲伤是一样的。

那个刚出生就受到热烈欢迎的小家伙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年轻勤劳的麦茜作为部落里的功臣,还没有享受到自己应得的尊荣——在这苦命女人的短短一生中,除了刚出生时得到过几天别人的全然照拂,连怀孕时和生产后也没有停止劳动。

“哈德,”部落里有人手足无措:“别这样。”

吴道摩挲着项链上的贝壳,声音是平淡的:

“我没事。”

——他只是,稍微,有点难过罢了。

他们这么努力地在活,但在主线上只是短短几幕就被截断了一生。

这可才是真不公平啊。

吴道漠然地回想起某天清晨,刚刚一个月大的小不点睁着眼看着他手上打磨的项链笑得很响亮,粉嫩的牙床上才冒了尖的牙齿上下咬合,像是想跟他说话,他想叫一声——

“爸爸。”

又只过了短短半个月,他就在世界意识的安排下长出了漂亮齐整的两排牙齿,遗憾的是,他还没能学会喊一声“爸爸”。

初生的小婴儿长得很快,短短两个月就从竹筷那么长长成了一个他只手抱不久的小肉团,笑起来一双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快乐,“咯咯咯”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从这个孩子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看到他长到这么大,结果。

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然而不是现在也终有一天——那是即便他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也不可更改的一件事——他总会先他一步,从这个世界离开,放他独自旅行。既然这样,倒还不如自己选择先行一步。

吴道握紧了项链,迎上四周担心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起身看向久违的沉压下来的天空——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

没有了一家之主这个身份,“他”还是一个首领。

“不找了。”顿了一下,他还是把项链收进了衣服里的暗包,沉沉的目光扫过整个部落——包括毛二多和猎狗们在内——决定:“收拾东西,熄灭篝火,我们从今天开始,又要赶路了。”

灰沉沉的同一片天空下,抱着小孩儿的巨爪地懒希德躲过剑齿虎迪亚哥伸过来的利爪,嬉皮笑脸:“嘿!老兄,我很欢迎你跟我们一起把这个小家伙送回去,可不欢迎你用你那么长的牙齿和爪子来抚摸一个光溜溜的小肉球——”说着他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急急忙忙地跑上前对猛犸象说:“嘿!那家伙总不怀好意地看着小不点儿,我们真要带上他吗?!”

祁商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用长鼻子卷住小家伙放到自己的背上,对跟在一边一只可笑的一直抱着松果不松手的尖牙松鼠道:

“走吧。”

希德只好边走边抱怨:“就算是这样,可那家伙可是个肉食动物。我、、、、、、”

“你不用担心这一点。”跟着任务目标追上来的迪亚哥走过他身边,嫌弃地斜了他一眼:“我不吃垃圾。”

“、、、、、、”希德摊手:“好吧,好吧,我是垃圾。”

——一行由一只被家人和朋友抛弃了的巨爪地懒、“全世界仅剩下的”猛犸象、凶勇彪悍的剑齿虎、抱着松果的松鼠和一个看什么都稀奇的人类小不点儿的奇异旅行队伍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组成了。

希德见他们走远,连忙追上去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喋喋不休:

“嘿!嘿!曼尼!你的小美人儿呢?难道我们不要去见她一面吗?”

“、、、、、、”

“——啊哈!我就知道你上次一定是吹牛的!连英俊无比的希德都没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伴侣,你这样沉默寡言还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怎么可能真的找到另一头长毛象呢?!说实在的,我就不先说你英俊不英俊了——虽然我也认不出来——可你这种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

“你那么讨人喜欢,怎么到现在也没找到一个伴呢?”

“——看!这就是你最不讨人喜欢的那一面了!”

“我想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这种垃圾模样,送给我我都不吃。”

“、、、、、、迪亚哥!你别太过分了!”

“有吗?我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曼尼,你别忘了谁才是和你一起的人!”

“我背上的那个。”

“、、、、、、别这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那个长毛象的——你这么暴躁可真不好,怪不惹人喜欢的。”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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