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黑檀制的栏杆竟生生的被谢长空捏成了碎片,木屑与断木从楼上跌下,发出极大的啪的一声响。男人叹息着看着那段残木,说道:“大帅之威盛也,在下实在没有料到,十年依然余威不减。”
“…谢家之利益,乃吾之利益,谢家之敌人,乃吾之仇敌…”谢长空深吸了口气,沙哑着嗓音说道。他用阴郁的眼光看向男人,问道“当年的事已过,就算大帅稚子尚存又能如何?你我十年未见,便专程来说此事?”
“自然不是,你我同僚一场,在下日前奉尊主之命测星排盘,此次是专程来告知你一声,你恐怕是命不久也…”
男人话音未落,谢长空的手已如铁钳一样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瞬间狠狠的加大了手劲,猛的收拢。但是捏在手中的肌肤却没有身为人类应有的柔软,反而滑腻得如同某种爬虫。谢长空并没有因为这种感觉流露出半分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的加重了力道。终于,男人的身体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最终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散去。
“十四正曜将聚,星命轮盘已开始转动,这意味着什么,曾在大帅麾下的你不会不会不清楚…”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最终随着身体的消散而消散开去。
“…末道。”谢长空并没有吃惊,他只是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慢慢的捏紧,转过身去负手去看远处。远处有小院,小院有白墙黑瓦,院中有座奇特的雕像。谢长空是落北的节度使,是长空城中的土皇帝,可他却从没去过那座小院,他对它没有期待,没有幻想,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它能埋在时间里,在他有生之年化作一堆废土。
天光将现,夜色沉沉,这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许多将要发生的事,许多已经发生的事,许多沉浸在过去的人,许多盼望着未来的人,都隐没在这黑暗中默默等待,等待着天亮,也也许是更沉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一直在用电脑,我用手机打的,手差点抽筋,好像没有一次性打这么多字过,也没怎么检查,大家将就了吧
☆、第三十七章 族宴(上)
每一出戏剧都有落幕的时候,长空城中的闹剧此刻正是达到高潮时期,谁也不知道,一张小小的烫金拜贴被小心而准确的混入拜贴大军中,送到了秋静庭的手里。
重枫看到那张拜贴的时候,秋静庭正端坐在她那黑檀木制作的太师椅上,低头将那张拜贴翻来复去的查看,仿佛上面有朵花儿一样。重枫远远的站在门外去看她,少女白色的衣裳与白而长的指尖夹着金色的拜贴。
重枫在等一个答案,她知道秋静庭也在等,只是不知道她手中的那份薄纸,是不是就是秋静庭等待的答案。她知道不能去埋怨或者责怪对方什么,可是她却下意识的离远了些许与对方的距离,让原本亲密无间,甚至于暧昧的感觉维持在了在帝都的距离。可是远远的去看着秋静庭那精致却冷漠的容颜,看着她粉而嫩的嘴唇时,重枫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张和自己靠得极近的脸,那微微的,小而急促的喘息,与自己一样红的脸,还有那仿佛抹上一层晶莹的艳红的唇。
每每想到,就觉得既甜蜜,又苦涩。这是分明拉到云端的欢喜,却又只维持了刹那,然后坠落,扯得人心生疼。
“怎么不进来?”秋静庭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了。
重枫仓惶抬头,看着秋静庭那平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是和平时并无甚区别的表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表情。重枫于是也就装作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故作惊讶的说:“你怎么出来了?”
秋静庭的双眼静静扫过重枫的脸,随后笑了笑,话音安静的回答:“我怕你不肯进来。”
那就是你希望我进来咯?重枫抬眼看着秋静庭,心跳明明在加速鼓动,但偏生是一幅平静不起波澜的样子。她下意识的去拉了拉垂落下来的耳发,斜着眼去看秋静庭的样子,淡淡的哦了一声:“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什么仇敌,不会躲着你的。”
秋静庭只是安静的笑着,没有回答重枫的话,她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拜帖递了过来,说道:“看。”
重枫瞅了秋静庭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于是接了过来。拜帖只有巴掌大,上面印了长空城的最负盛名的金盏菊,舒展着花瓣怒放,被藤蔓轻柔环绕着一行张扬有力的小楷:定北节度使谢长安子宁敬拜。极其规矩的格式,极其工整的笔画,但落笔处力透纸背,点横间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张扬。
重枫手指翻动,那拜贴就轻巧的在指间翻折了一圈,最后落回自己的掌心。重枫抬眼去瞅了秋静庭一眼,秋静庭朝她点点头:“看吧。”
于是重枫打开了拜贴,她的目光胶着在内容上,于是秋静庭默默的牵起重枫的手,带着她往厅里走。重枫斜眼去瞅了眼两人相扣的手指,又悄悄的抬了下眼去看了眼秋静庭。她的表情平和安宁,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者是想法,重枫有些摸不准,于是懊恼的皱了眉。
“看完了”似是察觉到重枫的视线,秋静庭微微的垂了眼,侧头问。重枫就急忙的扭过头去看手中的拜贴,目光炯炯,仿佛能将它烧出一个窟洞。秋静庭既不急,也不恼,只是将重枫牵引到座椅处落了座,就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手托着腮,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枫的注意力都在秋静庭身上,她看不进去什么拜贴想不明白天家的那些事,但她依然强迫着自己。她不是一个生命中只有幻想的姑娘,她明白有的东西不能强求,但除了能给秋静庭带去那份令人困惑的情感以外,她也希望成为秋静庭的助力。或许终其一生她们都无法站在同一高度,但她却想要去尽力的缩短彼此的距离。
“你要去么”重枫甩了甩手中的拜贴,听着它在指间发出哗哗的响声。
秋静庭听到了重枫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她的双瞳间还迷漫着迷离茫然的水雾,似乎还未从思绪的迷雾中清醒过来。但这样的样子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她的瞳光就变得明晰透亮起来:“为什么不去”她的话音慵慵散散,又带着点引导的意思,目光灼灼的看着重枫。
重枫沉呤了片刻,每当这种时候,她在面对秋静庭时,总有些小小的紧张,她此生就没有身居庙堂之高的时候,可却偏生选了这样一条道路,爱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所以也便强迫着自己去思考那些原本不该由她去思考的事情。
“此前他分明是在等,长空城中他是一霸,眼线不少,自然得等着一干人探探你的口风虚实。可是现在,太急了”她皱了皱眉头,又指着拜帖说道“你再看这里,外面是按照规矩的官职姓名,以下求上,里面却是以族舅的身份来提出邀请宴席,以上相邀。有些奇怪……这是以势要挟,以情相邀,简直是用尽了手段。恐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才让他这样做。”
秋静庭微微的勾了下唇,看到重枫眼中显而易见的担忧,于是稍微朝她倾了下身子,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你说,如何回应?”
“我说如何回应,就如何回应么?”重枫撇了撇嘴,问道。
“是啊,都听你的。”秋静庭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微的低沉魅惑,应道。
骗子!重枫翻了个白眼,回答道:“那便去吧。”
“如果对方要对我不利如何是好?”秋静庭叹息。
重枫顿了顿,答道:“我自会护你安全。”
秋静庭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了重枫受伤的肩膀,盈盈的笑着,又问:“若对方人数太多,你打不过呢?”
重枫面容一肃,极其认真:“那便从我尸体上踏过。”
秋静庭呵呵的笑着,伸手过去去揉重枫的头,在她不善的眼光中施施然的揉乱了一头的杂毛:“不要那么担心,其实我是开玩笑呢。他还不敢在长空城里对我做什么的,只要我还是母亲的女儿。”
“……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重枫顿了顿,无比淡定,无比严肃认真的回答道。
“……真是,变得不可爱了啊。”秋静庭也是顿了下,叹息着说道,然后托着腮去看重枫“你最近是在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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