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的他没听见屋口的房门被推开,只是过了良久良久,倔脾气的薛言连嘴也不碎了,动作也变得轻柔了几分。
与方才的粗暴举止相比,此时的薛鹤应当是享受的。
他闭着眼睛,哼了两句,“这才对,下手知道分寸了,若不是方才吓吓你,你就学不会。”
“是是是。”薛言在一旁应道。
薛鹤没继续搭理他,趴在床头正考虑人生大事,“你说,我若直接去冥府讨那小郎君的生死簿子,阎王殿的人是断不会给的。若是向帝君求求情,他可会卖我一个面子?或是去同方知云说说?方知云同我有几分交情,行云府方小公子的脸面换个凡人生死,想来可以一试,帝君可不会驳了行云府的面子。”
这旁的薛鹤还在自说自话打着小算盘,身后的薛言脸都吓白了。
忽的,背上被敷上一层药膏,药膏的凉意沿着伤口缝隙透入骨髓里,让薛鹤倒吸一口冷气,一下子疼得在床头咬着手指。
床上的人低喘了一声,疼痛地皱起了眉。
“可是太重了?我下手再轻点便是。”白衣玉袍,细若无力的手指微微弯起,握着药勺的手背根根细骨分明。
闻其声,那床上的人怔了一怔。
第17章
缓缓回过头去,那为他轻手轻脚擦药的哪里还是薛言这个不知好歹的,分明是他如今捧着含着的小郎君。
“你怎么来了?!”薛鹤惊坐起,扯过脱了一半的袍子,正准备穿上。这个节骨眼儿还不忘瞪薛言一眼,“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薛言低着头撇撇嘴,轻声嘀咕,“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还真当我听不见了是吧?”薛鹤抽起边上枕头要砸过去,却被雀榕拦下。
“你那喊疼的声音,整间客栈都听清楚了,是我叫他别说的。”雀榕一把拉过他,将他重新摁床上,“别乱动,药还没上完。”
薛鹤半推半就,重新趴下来,这小郎君的手法跟毛手毛脚的薛言自然大大的不同。细细想来,是挺享受。
他轻咳一声,睨了薛言一眼,决定立马赶走他,“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出去。”
薛言也是识趣儿的,既然有人替他干活,二话不说他出去,走时还顺便把门给带上。
屋子里静悄悄地,薛鹤趴在床上闷着偷乐。
雀榕看着床边儿上那斑斑血迹,上药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亦不知过了多久,雀榕开口调侃他,“方才一路上还听着你鬼哭狼嚎,怎么眼下不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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