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岙拉着路吟白跳上桌,直接在桌上跑了起来,所幸他们离门的位置很近,唐岙踹倒一个酒柜之后就到了门口,轻薄的玻璃门竟十分沉重,唐岙和路吟白合力才推开一人的缝隙。那些‘客人’已经到了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他们的地步了。
“你先出去。”唐岙咬着牙说。
路吟白立即从门缝里挤了出去,他转身想拉一把唐岙,然而哪里还有唐岙,甚至连门的影子都消失无踪。
他和唐岙失散了。
而原先对唐岙似乎毫无兴趣的行尸们转而开始攻击唐岙,它们的动作并不重,而且杂乱无章,但无奈数量实在太多,唐岙没挣两下,就被抓住了,他原本想回到路吟白脖子上的玉坠里头去,可直到被行尸们抓住手脚带走,都没有成功,在这个空间里,他与路吟白最重要的联系竟然断了。
尸体们抓着他的四肢把他凌空举了起来,唐岙的挣扎完全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离门口越来越远,那扇玻璃门后已经看不到路吟白的身影,他知道路吟白一定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被抬到一扇挂着禁止入内牌子的门前,搞笑的是,明明是一扇现代感十足的门,却挂了一把十分古老沉重的锁,唐岙直觉得那把锁眼熟。侍者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场景令唐岙都忘记了挣扎。
祭房,这扇门之后竟然是祭房,好像那天路鸣带着唐岙来到祭房,一开大门就看到石床上放着那把银刀,路启就站在石床边,冷眼看着被抬进来的唐岙,还有几位路家的长辈全部都在。
行尸们把唐岙放到石床上,扒掉他上半身的衣物,用镣铐将他的四肢全部固定,然后全部退了出去。祭房里黑幽幽的,直到路鸣点燃了第一根蜡烛。
这是在这个世界里,唐岙第一次看到暖黄的光线,路鸣将几只燃烧的蜡烛围着唐岙放好,唐岙闻着烛心燃烧的焦臭味和房间里的霉味,一切都和那天一模一样。
“你放走了食物,就必须得到惩罚。”路启那张刻板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没有思想只会重复的机器人。
唐岙的手脚被镣铐扣得死死的,无论他以何种方法都挣不开,他的力量似乎被限制了,他现在只能维持着人形的样子而不能变成魂魄形态,“那是你儿子,不是食物。”唐岙大声地喊着。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钝痛,路启已经执着银刀,开始在唐岙的身上刻下第一道符文,而路鸣和其他几个人都像木头一样杵在旁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痛,是唐岙的第一直观感觉,明明已经是鬼了,明明很久都没有过疼痛,怎么还会有痛这种感觉?磨得异常锋利的刀刃划开他的皮肤,深入他的肉里,鲜血顺着石槽滴滴答答滴在地上。嘴巴被毛巾塞了起来,唐岙甚至不能喊出声来,连眼睫上都挂着汗水,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冷汗流进他的伤口里,疼得眼前一片血色,却怎么也无法失去意识。
这剧烈的绵延不绝的折磨里,唐岙开始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他模模糊糊地想到,难道,和路吟白的一切只是他的梦境,现在才是他真正死去的时刻,那是否意味着,他还要孤独地在祭房里等上两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才能等到路吟白来带他走?
路启刀刀入肉,却不致命,“我不会直接杀死你,”路启说:“因为它喜欢看着人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最后一刀完成,路启擦干了刀上的鲜血,将刀重新装入檀木盒子里,他把唐岙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因为唐岙已经不能再大声叫喊了,只有断断续续地,痛苦地呻吟。
“它喜欢这种声音。”路启冷笑着说。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汨汨地往外渗着血液,因为失血过多,唐岙觉得脑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视线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恍惚间,他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它漂浮在半空中,被一团灰色的气包围,它静静地注视着唐岙。
“海……海神?”唐岙无力地发出一声呢喃。
听到他的声音,黑色的人影慢慢地下降,和唐岙面对面,“刚才只是开场戏,正戏马上开始。”黑色的人影轻声说,那声音令人辨不清男女。
路鸣和路启合力把唐岙从石床上弄了下来,唐岙背靠着墙,浑身发冷,他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全身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失去知觉。
路启打开门,朝门外喊道:“把叛徒带过来。”
唐岙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强行支撑起身体,血液和汗水早模糊视线,他看不清楚,却十分确定那人就是路吟白。
“唐岙,你没事吧?”被绑着的路吟白还在关心唐岙的情况。
唐岙说不出话来,他无力地动了动手指,黑色的人影还蹲在他的身边低低地嘲讽地笑着,“别伤害他。”唐岙费力地说着,嘴巴里尽是腥甜的血腥味。
“唐岙,你还活着吗?”石床上的路吟白拼命地扭头想要看他,无奈被镣铐束缚着动弹不得,只有使劲地太高下巴,才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唐岙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每动一步,地上就是一道明晃晃的血痕,“阿白……”
黑色人影又笑了起来,好像十分开心,它掐住唐岙的脖子,把他拖到石床前,“你要明白,他之所以会死,都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带他离开。”
“我们祖祖辈辈都要承受这无尽的折磨,没有人能逃脱。”这句话是路启对路吟白说的。
唐岙摸索着握住路吟白的手,路吟白用力地反握着,他几乎乞求着路启,“路叔,他是你儿子啊,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回应他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橙黄的烛光摇曳着,温热的血液溅到唐岙的脸上,路吟白的指甲几乎钳进他的掌心里,身边的黑色人影却还在咯咯发笑。
“没有人能逃脱,你也不行。”路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手上的刀刃带起一片血花。
唐岙一直握着路吟白的手,直到房间里所有人离开,蜡烛燃尽,那只手也渐渐失去温度,泪水已经流干了,他把脸贴在路吟白的掌心里,轻轻地说着,“阿白,阿白,我们一起走吧。”
第28章 奇怪家伙
路吟白心头一悸,他停下脚步,皱起眉按住胸口玉坠的位置,隐约察觉唐岙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唐岙一直没有通过玉坠回到他身边来,这意味着在这里他们的特殊联系已经断了。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间民居,虽然装饰略显陈旧,但格局宽敞大气,占地不小,路吟白从小在路家老宅长大,对类似的地方十分熟悉。这间民居恐怕也是地位相当高的人所居住的。
刚才他被唐岙推出了餐厅,不过一瞬间,餐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从来没见过的街道自他面前笔直向前。
路吟白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餐厅重新出现,他只得沿着空空荡荡街道谨慎地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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