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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夕悠悠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着。百无聊赖时，突然感到垂在腰间的发丝一重。微微侧头，一个2岁大的奶娃娃满嘴口水，朝他痴痴地笑着。

“你。。。炎曦？”林若夕皱了皱眉头，一脸厌恶地将这个国家未来的太子爷推开。“啪！”小孩儿一头栽在地上，碰了一脸的泥。炎曦也不怕疼，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还往林若夕身上爬。

“曦儿。。。”

林若夕与小娃娃一同回头。

“曦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奉天逸也不理会林若夕一脸复杂的表情，只轻轻抱起司空炎曦。

“爹爹。。。爹！”小孩子欢天喜地踢着腿，挥舞着手臂好似清风一般捶打在奉天逸身上。小炎曦在学着认人的时候被沐语枫绑去，那段时间一直是他陪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以致而后抱回皇宫时，奶娃娃时常在半夜吵闹着硬要跑到逸王府看他。

“亲亲！”娃娃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嗤嗤地说话。奉天逸莞尔凑过脸去，让小孩子柔柔的胖手扶着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去，满是口水的孩子在他脸上留下一团黏糊糊的印记。

“真。。。恶心。。。”林若夕嫌弃地退开一步，“像被狗舔了一样。”

奉天逸一愣，觉得额上的青筋冒了出来，他一手扯过林若夕将粉嫩嫩的宝宝塞到他手里，一边说：“曦儿，亲他。”奉天逸警告式地瞪了林若夕一眼，看小小的娃儿柔柔地嬉笑着，撅着嘴往对方的脸颊贴去。

“嘭！”一个响亮的亲吻过后，林若夕的脸上流下一滩口水。

“曦儿真聪明。”奉天逸笑着捏了捏娃娃细嫩的脸蛋，又重新伸手将他抱回怀里。搂着炎曦的样子十分熟练，小孩子似乎很喜欢奉天逸，一颗小脑袋撒娇地摇着往他的胳肢窝下钻。

“活像个老妈子。”林若夕对奉天逸翻着白眼，使劲地擦着脸颊，而后脸色一沉，道，“玄大人把傅明翼接进宫去了。”

奉天逸没有理会，只顾着和小孩子嬉闹。

“炎曦的幸运也许就到此为止了。”林若夕看奉天逸如此溺爱小孩儿，意有所指地缓缓说，“你后悔了么？”

“既然当初做了这样的决定，也就没什么好悔的。如若傅明翼当真生了一个男孩，我会请求带炎曦去广建封地的。”

“前车之鉴，你忘了么？”林若夕抬起头看着天空，“就算炎曦想置身事外，未来的皇帝会放过他么？”

“只要在那个未来，没有‘林若夕’，就有可能。”奉天逸冷冷地说完，抱着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的娃娃转走。林若夕心中一动，猛地扑上前去从后紧紧抱住奉天逸。安安静静地将头抵在对方的后背，他闭上眼睛只想享受一刻的宁静。因为太多的原因，他和这个的男人的距离咫尺天涯。他从不感到歉疚，只是害怕失去。

因为强烈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消逝，林若夕想再任性一回。对方厌恶也好，责怪也好，那都不是自己所能思考问题。

“我喜欢你。”林若夕轻语，“真的喜欢。。。”

奉天逸好似在安静地听着，因为背对着而看不见的表情也变得朦胧与暧昧。

“我要走了。。。”林若夕继续说，“我要回到司空岚身边去。。。他让我回去了。让杜悠办的事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支持司空岚的富商受到挑拨很快会与他杜绝来往。皇帝接下来会逼反，他们的战争结束后，一切也将终结。”

“那又如何？”奉天逸缓缓道，“杀了司空岚以后，他而后的目标就是我了，是么？”

“天逸。。。”林若夕低低地说，“没有沐语枫，就换我来保护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既然这样浩浩荡荡地来到东都，便打算轰轰烈烈地离开。死了也好，活着也罢，既然是当初选择的路，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意义。”

林若夕滞了滞，徐徐放开对方，幽幽垂下眼帘，他觉得没有任何争斗的力气。他也累了。。。死了，解脱了。。。又或者。。。

“也许。。。”他对奉天逸说，“再见。。。”

林若夕对着这个已经变得如此熟悉的背影笑了笑，绝然踏出逸王府。。。

重新回到岚王府的时候，又被这个男人难耐地轻吻着，林若夕避开司空岚，淡道：“被人这样碰过，岚不觉得脏么？”

司空岚浑身一震，张着口难以言语。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奉天逸他。。。碰过你？”

“这不是当初岚要的么？把我送给别人，不是岚的想法么？”林若夕梨花带雨地哭泣着，推开司空岚。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和奉天逸单纯的相处，他不想任何人碰他，甚至演戏也不想逾越这条界线。

“夕儿。。。”司空岚想好好抱住林若夕，但他知道也许这个世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人可以依靠。所有人都会背叛他，包括这个曾经他认为很爱自己的书生。司空岚从林若夕待在逸王府的时候获得很多奉天逸的消息，一定程度打击到对方的势力时，司空岚觉得林若夕这颗棋子委实有用。但召回他却不是迫于无奈，而是遵从了自己的意愿。他爱他，爱到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到了自己的势力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唯一想到的是和这个男人一起撑下去。

自己的财政已经完全受制于人，只有一鼓作气攻下皇城，将司空玄赶下帝位唯一种方式才可以解除困境。可是，聪慧如他也知走到这一步，是被他深藏不露的哥哥逼迫的。现下的形势，反——几乎必死无疑。但那又如何呢？自己谋划一切的时候不就划定了两种结果么？生，千古帝王；死，万世骂名。

***.

司空玄在案前书写，开始筹备打战的兵马与物资。战争在即，广建封地的瘟疫却还在继续：“你考虑得如何？”皇帝冷冷地问。

“我还有的选择么？”沐语枫笑笑，“皇上相信奇迹么？”

司空玄放下笔，抬起头俯视他：“相信。”

沐语枫凤眼一挑，道：“我也相信。皇上和我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