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黑猫,屋子里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认为它可能是因为天晴而出去玩耍了,结果把农场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外面一些地方统统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只黑猫神秘地来,又神秘地走,全都没有征兆。这相处的七天,仿佛是一场梦。
顾惜朝不由得有些怅然。
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去消化自己这些失落的情绪,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给戚少商打一个电话。
他已经七天没有跟戚少商联络了,以前无论如何,每天一个电话都是有的。虽然戚少商应该可以知道自己这边暴风雨的情况,不会过于担心为何失去联络;但是自己对他的想念,却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深深入了骨。
农场因暴风雨的侵袭而一片狼籍,但是顾惜朝暂时没有心情去收拾。
他开车去了小镇。
虽然有浇好的水泥路,但是那些不知哪里刮来的残枝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让道路变得异常难行,颠簸了很久,终于在下午到达镇上。
他拨打了戚少商的手机,但是打了几遍都打不通;又试着打他家里的电话,但是无论拨几遍都没有人接听。
戚少商从来不关机。
顾惜朝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正在慢慢往下沉。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给戚少商的助理小阮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小阮疲惫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顾先生,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戚总七天前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一直都没有醒……”
戚少商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适应了一会,才隐约看到些许光亮——那是走廊外面透进来的光。借着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的头昏沉沉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只记得自己刚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来,梦里他居然变成了一只猫,还和惜朝在一起……
对了,惜朝!
他轻轻动了一下,身体的各个部分开始恢复知觉。他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紧紧握住,转过头去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他的床前,而自己的手,正被这个人紧紧握着。
他忽然想起来了,他记得自己开车去找他,他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他说,他想告诉他,自己遵守了跟他的承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从此以后可以自由自在地跟他在一起;他想告诉他,孔山的桃花已经开了,他们可以一起去看桃花……
他有那么多的话想告诉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和他一起做!
但是,听着他疲倦的呼吸声,看到他闭着眼睛仍紧紧皱起的眉头,那一瞬间,戚少商却什么都不想说了。他轻轻地、却坚定地反握住顾惜朝的手,和他一起进入了有梦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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