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吓得跳起,一声惊呼:
“你是谁啊,吓死人啦!”
郑旦不慌不忙地说:“我叫郑无家,就是郑旦,你没见过我,却是听过我吧?”
女孩仔细地看了看她:“郑旦?你就是郑旦啊?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我还以为你嘴歪眼斜,像个地痞一样呢!”
郑旦不加掩饰地说:“你听到我的名字还不走,真是难得,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嘛,我来这里一年了,一个朋友都没有!”
那女孩低下头:“我……我不漂亮,娘说,女儿家要长得漂亮,温柔贤惠,才会有朋友的。”
郑旦说:“怎么不漂亮啦,我看你挺好看的嘛!”
“我眼睛太小……”
郑旦一把将那女孩拉到河边,指着一条鱼道:
“你看,河里的鱼也有大小,并不是越大的鱼就越好看,你看那条大鱼,肥肥圆圆的,一点都不好看,反倒是那一条小鱼,细细长长的,宽窄正好。所以呀,并不是越大的东西就越好看,眼小也有眼小的美。”
女孩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了么?”郑旦笑着问。
女孩道:“既然你不嫌弃,那我就和你做朋友呗,不过要是今后有人说我不好,你可不要觉得丢人……”
郑旦皱皱眉:“她们都不愿和我做朋友,只有你最好,谁敢说你不好,我一棍打得他屁股开花!”
女孩扑哧一笑,卷起河里的纱,说:
“我要将纱拿回家晾起来,你要不要去我家?”
郑旦道:“我当然想去,但是我怕你娘会觉得不开心呀。”
“怎么会呢,娘每次提起你,都是一脸赞许呢,从来也没说过你一句不好。你不好的事,都是我听别人说的。果然相信娘的话才是对的。”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还没问起,你叫什么名字?”郑旦一边走,一边问道。
女孩浅浅一笑:“我叫施夷光,今年十四岁……你到底是叫郑旦还是无家?”
郑旦道:“如果是和陌生人说,便是郑旦,但是和亲密的人,我便叫喜欢别人唤我做无家。我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我无家姐姐。”
“为什么要叫无家呢?”
“因为我是娘和爹捡来的,没有家呀,而且无家要比旦好听多啦!”
夷光皱眉:“虽然是捡来的,却有爹有娘,怎么会没有家呢?你住的地方,不就是家么?”
郑旦没有回答,夷光以为说到什么话叫她讨厌了,也暗自心虚起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到夷光家中,女主人一见郑旦,神色变得十分慌张,郑旦早已对这神色司空见惯,并不往心里去,那妇人却忽然好茶好水送上来,问道:
“你就是郑旦吧?我家夷光不懂事,怕是吵到你了,还要你送她回家,实在是……”
郑旦没想到这妇人竟然说话这般客气,连忙说:
“夫人这是哪里话,夷光是我新交的朋友,我以后会常来的!”
那夫人脸上忽然显出一抹喜色,说:
“常来好,常来好,你便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我们夷光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才是。”
混了一顿茶水,又交了一个朋友,郑旦喜滋滋地离开了夷光家中,约定后日去山上玩耍,便匆匆奔回了家中。虽然一个村东,一个村西,但是这小村子本来不大,也就不算远,没多久郑旦便回到了家,将自己交到朋友的事情和娘亲一说,郑氏便笑着比划起来,意在夸奖夷光。
当日一早郑旦和夷光如约在村中央的四眼井碰面。这四眼井很是奇特,虽然看起来各自不相干,井底水脉却是连通的,似乎在很久以前便有人打了这四口井,而且即使连年干旱,一直也没有枯过。村里人都说,四眼井是古时候的神赐下来的,将这四口井奉为圣物,甚至外人结婚拜天地,苎萝村的人却是要拜一拜这四口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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