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道:“我越国经过一场大战,伤亡惨重,精兵战死无数,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现在我王新选了一批精兵,正愁没人训练,姑娘只要没人将自己的剑法教他们两个时辰,便没有旁的事了。”
阿枝皱皱眉头:“教人?我哪里会教人?你说我剑法好,我自己的剑法,还不知怎么学的呢。”
范蠡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先安排阿枝就寝,约好第二日去了校场再说。
郑旦和西施在偏殿呆了大半日,除了送饭食和衣物的仆从来过几次,再也没见有旁的人来。二人心中纳闷,眼看夜深,西施便将郑旦叫道榻上,低声道:
“来之前,娘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还一定要我在入宫之后,找个僻静之所当面和你一
起看,不知道是为何。”
郑旦将那绢布展开,只见那绢布竟然极大,上面细细密密都是字,竟然是缝上去的,她仔细瞧去,开头果然是自己名字,便坐在床上,和西施一起看起来。
“无家、夷光,你二人已经长大,相信可以照顾自己。无家,你活泼灵敏,想来定能保护夷光周全,我也不多加担心。
“无家,自你来到苎萝村,我心里便生了一丝疑问,也生出一丝期盼。此事说起来已经有十八年之久,本来想将这个秘密放在心里,但是见你那般讨喜,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我这个疑问,一来怕你并不是我想要找之人,徒生悲戚,二来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未敢问起。
“十八年前,我第一个女儿已经足岁,但却一直不会走路,至第二年,仍是不会开口喊父母。我和先夫焦急,怕这姑娘是个呆子,带着她四处寻医问药,没成想她却走失在会稽城中。那时我和先夫生活贫苦,我肚里又怀着夷光,人生地不熟,多番打听,已经用尽了身上财物,为了夷光,只好悻悻地返回村子。至你五岁那年,先夫不幸病亡,将他安葬后,我心中戚戚,想要随之而去。邻居不忍见我如此,让我出去散心,我只得将夷光暂时托付邻居,只身重回会稽。没想到却见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像极了你小时,但她身边已经有严父慈母,看衣着也颇为华贵。
“我四方打听,才知道那夫妻均是姓郑,妻子是个哑女,但为人善良,我那时鬼迷心窍,觉得或许天下并没有这样巧的事,又觉得你在她们夫妇养育下,应当比和我回这个穷村庄好得多,便按下疑问,独自回了苎萝村。
“没想到你母女二人却在三年前来到了苎萝村,想来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事。我这般关注与你,也是因为你极有可能是我女儿。
“无家,你便看看你右手上臂内侧,是否有一个铜钱状的胎记?若是有,你定是我女儿无疑,请尽快修书与我知晓,我此生无憾矣。若是没有,你二人也不必告诉我,我自当无家是我女儿,在宫中快活便是了。
“若无家你真的是我亲女,想必定要责怪我将你抛弃,我并不求你原谅,若你恨我。只需知会一声,我便此生不再见你,若愿意原谅,我定倾尽一切从今往后善待与你。
“李氏亲笔。”
西施看过信又惊又喜,偷偷看向无家,只见她神色冷冷,呼吸沉重,没多久忽然哇地哭出声来。
“无家姐姐,你别哭,快让我看看你手臂上有没有铜钱状的胎记?”
郑旦拼命摇着头:“不用看了,我……确实有。”
西施咽了口唾沫:“那……那,我们竟然是亲生姐妹,这——真是命运作弄!”
二人抱作一团,嘤嘤地啜泣起来,良久,西施擦擦眼泪,笑道:
“哭什么呢,这是好事,难怪我一见到姐姐便觉得亲切。我们快写封回信给娘亲,叫范大人帮忙带过去。”
郑旦慢慢点了点头,提起范蠡,她心中忽然闪起了那么一丝亮光。她自称无家,可是家一直就在眼前——但那个家,真的是她的么?她究竟是该爱,还是该恨?
“我仍是叫做郑旦,我不要改姓施,这件事你知我知娘亲知,千万别给其他人知道了去……这样一来不但咱们的娘抬不起头,就是我养母也会真的变成了独自一人。”郑旦忽然悠悠地说。
西施点点头:“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郑旦自怨自艾许久,西施终于将丝帛写好,拿给郑旦看。郑旦挥手说不想看,便将外衫一脱,倒头便睡。西施知道她心里有苦难言,便也不去打搅,将帛书放在个妥善的位置,和衣而卧。
第二日一早,郑旦便拿着帛书去找范蠡,和他说要给娘去封信聊表思念,范蠡应下,先将帛书揣在怀里,优雅地笑笑,道:
“我今日有些要事脱不开身,明日一早我定派人送信去,姑娘不要担忧,自去偏殿等候,晌午过后,我还有要事相商。”
而范蠡所说的要事便是带阿枝去练兵。他将阿枝领到校场,向众位精兵宣布这就是要教他们武功的师父。那些精兵看着这年轻少女,神色大异,心想莫非越国真的是没有人了?却要叫这么一个小姑娘来教全国顶尖的一队精兵?
范蠡带阿青上前一步,示意她向众人展示一下剑法,阿青接过范蠡的剑,在手中颠了颠,道:
“我还没真的拿过剑呢,原来剑是这般重的。”
她举起手,便将那剑当做树枝一样抡着玩了一玩。士兵们大惊,这剑少说有三四十斤,平常人这般胡乱抡剑,八成要扭伤肩膀,而这不起眼的小姑娘却轻松如常,大气都不喘一口。于是他们将疑惑的目光收起,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阿枝,只等她开始展示剑法。
谁知阿枝在地上呆立了半晌,只是胡乱玩着,并没有一丝要展示剑法的意思,范蠡急道:
“姑娘莫要玩耍,应当速速开始教导兵士,我们也好速速回去。”
阿枝却一脸茫然道:“我都说了,我不会什么剑法,我只会打架,现在我面前一个人都没有,我要对谁出剑?”
范蠡哑然,只好叫了个看起来最强壮的兵士过来,对他说:
“这位军士辛苦,麻烦和这位姑娘过过招。”
那军士便遵命,对着阿枝摆好了架势。对手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想来范大夫不会无缘无故找她来,定是身怀异术。那军士因此并不敢掉以轻心,一出剑便使了九成力气。谁知阿枝只是提剑轻轻一点一挑,那军士的剑便脱手飞出两丈多远,继而捉着手腕大叫起来。范蠡忙上去看,只见手腕处血流如注,一点力也使不上,竟是断了手筋。
阿枝忙捂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用惯了树枝,猛一用剑,力道拿捏不准……伤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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