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阿枝的事情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范蠡听罢眉头紧皱,道:
“阿枝知道这么多事,杀了也就杀了,一了百了,也绝后患,你何苦为了她冒险呢?”
西施讶异,没想到范蠡会说出这般不近人情的话来,登时有些恼怒:“范大夫,我敬你一心为国,不计较你利用阿枝,但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将她弃之敝屣呢?”
范蠡道:“阿枝的确是个我没有料到的插曲,她分明是越国人,又不愿为越国效力,今日能为你我办事,他日说不定也为吴王办事,怎么能留呢?”
西施气道:“她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你为何不信她?我信她!”
范蠡心中纳闷,西施明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从来不信任何人,对谁都防备重重,怎么今日却无端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她对她这般不设防备,绝不是好的预兆。
西施见范蠡兀自摇着头,急道:“范大夫,我担保阿枝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前几日她受了那么重的刑,始终一字不吐,现在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卖我们?你是管也好不管也罢,无论如何,这个人我一定要救!”
范蠡看见西施一脸坚决,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只好点头:“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尽力救她,你放心。”
西施这才将眉头舒开:“有劳范大夫。还有一事,无家姐姐今日对你思念得紧,你去见见她可好?”
范蠡一扬眉毛:“无家思念我?唉,真是个傻姑娘,范蠡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相待。那么……你呢……你可思念我?”
西施神色一凛,脸上笑容登时收了回去。
范蠡忙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走吧,我这就随你去见无家。”
西施见范蠡眉宇之间忽然有一丝落寞一闪而逝,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将范蠡引向了郑旦的帐篷,却只叫范蠡一个人进去。
第二日范蠡果然和吴王说起阿枝的事。
“大王,我听夷光说,军中押了一个女刺客,名叫阿枝,棘手的很,可有此事?”
夫差轻叹一声:“确有此事,那刺客来路蹊跷,背后似乎有神秘组织撑腰……寡人杀不得放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
范蠡笑道:“如果大王放心,可将她交予我,我将她带到越国关押起来,大王便可安心了。”
夫差眼睛一亮:“真的?不瞒您说,这个刺客本事大得很,我担心那个组织会因为她兴风作浪,所以若她在越国,越国很可能不得安宁啊!”
“能为大王分担一些,也是越国的荣幸。”
夫差见范蠡恳恳切切,也不再推辞,着人将阿枝带了上来。
阿枝浑身无力,几乎是被拖着走过来的,尖尖的鞋子将土地划了两条浅而长的线。范蠡见阿枝浑身血肉模糊,伤口十分骇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范大夫,我昨夜已经用药化去她一身内力,她现在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你不必担心。”
阿枝只有眼睛还能动,便斜着眼睛瞟了瞟范蠡,这一眼带着无比的倦意和莫名的哀伤,看得范蠡一身寒栗。好在她很快便收回了眼神,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西施沉默着送走阿枝,一言不发地回到帐中,一方面庆幸阿枝逃过了血光之灾,一方面又暗自唏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她的心本是紧紧闭着的,犹如一个紧锁的牢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钥匙给了阿枝,对她再不设防起来,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一个人最不设防的时候,无非在更衣、沐浴、梦中;又或者酒后酩酊,药后失魂时;抑或发生意外,也许面临伤亡。
……又或者,是堕落爱河。
此后夫差认为西施和郑旦已不再适合逗留战场,便下令将她们送回了吴宫,专心和齐国抗衡起来。西施和郑旦终日同榻而眠,同盆而浴,彼此都是彼此的救命稻草,无话不谈,同伤同笑,俨然一对亲姐妹。
逐渐地西施看郑旦的眼神有些变了,平素衣冠整齐还好,一到赤/身相见,或者是同榻而眠,西施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旁边,面色微红。郑旦不明就里,感觉似乎西施有意冷落她,又似乎是不像,说是生分,又有些暧昧,说是炙热,又有些逃避。
“你是不是病了?”这一日郑旦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西施正恍恍惚惚想着什么,听她一问,这才回过头来:
“你说什么?”
“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西施尴尬笑笑:“哪有。我不还是这个样子么,没病没灾的。”
郑旦道:“最近你似乎很介意和我亲近,总是与我保持距离。”
西施敷衍道:“夏天了,热么。”
“别敷衍,你心里定然是有事,此事和我有关。”
西施沉默不语。女人,就连沉默,也是谎言。
郑旦不甘心:“你究竟想着谁?莫非是……莫非是想着范大夫?”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心想能在她和西施之间造下嫌隙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人。对于西施的情感所系,她一直都有所怀疑,却一直都没敢问,害怕若西施真的因这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翻了脸,那恐怕她连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也保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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