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不动声色:“伍将军,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吧!我来吴国,不过是希望吴越交好,你却说是勾当?”
伍子胥道:“哼,现下大王被你们两个迷的神魂颠倒,我却清楚得很。现在是查无实据,但一旦叫我找到证据,你们便等着死无葬身之地罢!”
“伍将军,你这些年,似乎总是和我们两个过不去,我们不过是两个女子,有能做出什么事来?”西施口气略微软下来。
伍子胥瞪了西施一眼:“不要和我柔声细语的,我不吃这一套。你最好还是照实说了,或许看在你们是两个女流之辈的份上,我会劝大王饶你们一命,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西施讽刺道:“伍将军休要大言不惭,我们两个自从来吴国,也没犯下什么事呀,况且无家姐姐还带兵打仗,建了不少功业……哦,我明白了,将军石见不得被一介女子压在头上,所以百般刁难我们,是么?”
伍子胥七窍生烟:“胡说八道,我会和一个女子争功业?吴国基业是我打下来的,她不过打了几场仗而已!你不要自以为是,范蠡能暗中派细作来吴,我便不能派细作去越国么?”
阿枝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登时起了杀心,将袖中匕首紧握,准备随时杀死伍子胥。西施料到阿枝必定沉不住气,将手背过去,拜了一拜,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继而笑着给伍子胥倒了杯茶:“将军压压火,这之中定是有些误会,或者有奸人挑拨,夷光可是什么花花肠子都没有呀。”
伍子胥看了看那杯茶,冷哼一声:“你想杀人灭口么?”
西施眉头一皱,将那杯茶递给阿枝:
“小若,伍将军不给面子,你替他喝了吧。”
阿枝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伍子胥面色微红,西施见状道:
“伍将军怎么这样戒备?我不过是见你气冲冲的,怕你口渴呀。话说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说我和无家有二心呢?”
伍子胥道:“哼,我自有消息来路,你休要套我的话。我今番来此,是希望你们自己去请罪。毕竟你们也是受人指使,替人办事,还没闹出什么风波来,罪不至死。若是叫我查出证据,你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可否请伍将军提点一二,夷光什么都不懂,或许真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也说不定呀。”
伍子胥舔了舔嘴唇:“哼,告诉你也不打紧。苎萝村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吧。还有,村里有一个哑巴寡妇姓郑,此事你不知道,郑旦总知道吧。”
西施暗暗心惊,这伍子胥竟然从她们的身世下手!不过现在苎萝村人都死光了,他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难道说,当年还有活人?但她不能深究,只道:
“苎萝村?没有听过,不过我倒听说,越国似乎有个苎萝山。这村子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伍子胥大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真是死不承认啊!如果你们来这里没有目的,又为什么伪造身世,那苎萝村又为什么一夜之间被灭村?”
西施闻言,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她一直以为苎萝村被灭村纯属巧合,现在想想,难道这和自己有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吴国绝没有理由动手,反而可能是越国所为。但以范蠡和勾践性格,虽然计谋有些下作,但爱民如子,绝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才对呀。
伍子胥见她不语,以为她是没有话说,冷笑一声:“怎么样,虽然查无实据,但只此一条,我就可以让你们二人身首异处。只是我要对付的不是你们,而是范蠡和勾践。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洗脱他二人,所以为了自己的命,我劝你们还是说了罢。”
西施冷静下来:“伍大夫,您说的这些,我半个字都听不懂,要我说什么呢?”
伍子胥神色凛然:“你还真是嘴硬得很啊!很好,我小看你了。看来我这一念之仁,倒是对牛弹琴了,也好,等我查到证据,你们便为了越国赴死吧!”
西施冷冷道:“伍大夫要去查什么就去,国家大事,阴谋手段,通通不干我的事。夷光这里是后宫,伍将军一介英雄,逗留这么久,实在是不雅,不要叫人落下口实。我就不耽误您办大事了,您请便。”
逐客令一下,伍子胥再不多言,拱手告辞,拂衣而去。
伍子胥刚走,西施便将阿枝拉到内室,急急道:
“你去找郑旦,让她到后花园无倦亭去。现下我二人宫殿附近肯定满是伍子胥耳目,这个当口不能明目张胆互相拜访。”
阿枝道:“你这么怕他,我去杀了他不就行了?”
西施摇摇头:“不行,他莫名其妙死了,万一夫差追根究底,更加不好办。这个人,定是要除的,而且越快越好,却需要假夫差之手才好。你快些去,我自有主意。”
阿枝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万一他对你下手,你可不要怪我不顾大局。你的命,比天都重要。”
西施闻言,愉快地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要等着越国复国之后,和你回山里睡大树呢。”
阿枝弯了弯眼睛,没有说话,出了门去。西施知道她刚刚在笑,焦急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一些,轻轻坐下来,专心思索着如何是好。
郑旦的伤刚刚好的差不多,之前西施带阿枝来看过她,她便知道这个戴面具的宫女就是阿枝。今日刚刚下床活动一番腿脚,阿枝便进了门。郑旦见到阿枝,立刻展露微笑:
“恩公,怎么今日独个来我这儿了?”
阿枝皱皱眉:“都说了别叫我恩公嘛……”
“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呀,没有你,哪有郑旦今日?一直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明儿我亲自给你弄些好吃的送去西宫,你看怎样?”
阿枝摆摆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这样,会叫人怀疑的嘛。对了,夷光让你去后花园无倦亭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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