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太宰大人所言寡人已经听明白……但,似乎证据不足,你可有什么话辩驳?”
郑旦神色一凛,这伯嚭说的话,明明已经很有说服力,何来证据不足?难道说夫差想要给她们一个机会?
但是她的心,实在是很累很累了,再不想为一个谎言绞尽脑汁斡旋在各方之间,静静地看了夫差一眼,说:
“大王,伯嚭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无家确然是奉了越王的命才来吴国,目的,就是让大王分心红颜,不理朝纲。”
夫差气呼呼:“你……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是不是有人逼迫与你,教你承认?”
郑旦忽然便笑了,悠悠道:“大王多心了,并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无家孤身一人,脑袋一颗,贱命一条,又有什么能逼迫得到呢?”
夫差忽然一脸悲愤,当着一众大臣大喝:“你……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承认,你明明可以不承认的!”
郑旦叹道:“大王,无家真的是累了,我祸国殃民,但求一死。”
夫差急急喘了几口气,转向西施,希望她有不同的说法。
可是西施却含着和郑旦一样的微笑,缓缓道:“夷光自知对不起大王,既是和无家一同入吴,自当随她共同进退,大王不必再问。”
夫差惨然笑笑:“好,好!你们真是毫不悔改!寡人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都怪寡人糊涂,竟然宠幸你们这两个祸水!来人啊,拖出去……”
伯嚭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大王息怒啊!虽然二位娘娘目的不纯,但这么多年来,西宫娘娘也让大王开心不少,北宫娘娘更是战功赫赫,若没有她们二人,现在的姑苏城,怕已经是一片废墟!功过相抵,陈斗胆求大王饶她们一命!她二人聪明绝顶,又已经和越国决裂,实在是大大的人才啊!”
夫差一拍椅子,勃然大怒:“伯嚭!你这个老家伙叛国通敌之罪,寡人还没治,却有脸给她们求情?你们统统是一丘之貉,这两个女人,给寡人丢了多大的人,你不清楚?此等女子,妇道纲常全不放在眼里,寡人怎能饶!”
伯嚭刚要开口,忽然满朝的臣子都跪了下来,齐声为西施和郑旦求情,两个人面面相觑,这等场面,是她们想也没想过的。这些臣子中,有不少和她们结过怨,也有不少连话都没有说过,怎么会齐声声下跪了?
“大王,”伯嚭继续道:“臣知道罪无可恕,但两位娘娘确实是护国有功,战后杀功臣,不吉,北宫娘娘又得众军仰慕,若杀之,必定军心大衰,到时何谈反攻越国!”
见夫差仍是一脸恼怒,伯嚭咬咬牙,继续道:“大王,臣说句不中听的话,夏有妺喜,商有妲己,周有褒姒,世人皆说红颜祸水,但这分明是为昏君辩驳之词。若君主贤明,任女子怎样施展,怎样也不可能至于亡国!大王本是明君,怎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将一切归罪于女子?这和商纣夏桀有何分别!难道大王想如他们一样,遗臭万年,惹人唾骂么!”
“伯嚭!你!”夫差七窍生烟,长这么大,伯嚭一句重话都没和他说过,今日忽然开口,出口就是这么重的话,当真是不想活了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脑袋里嗡嗡响的都是伯嚭的话,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伯嚭见时机到了,神色稍缓:“大王息怒,要杀要剐,罪臣单凭吩咐,若大王拿不定主意,便再多想三日,臣保证此期间二位娘娘不会逃跑。若三日之后,大王仍是执意要杀,臣丝毫不敢再拦!臣只期望大王不要因为一时气愤,杀了不应死之人!”
夫差见伯嚭给了他台阶下,稍稍消了气,吩咐人暂且先将西施郑旦伯嚭三人押入天牢之中,待三日之后再行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昨日断更一天,实在是快过节了,昨晚加班太忙。过两天我会补上。
☆、五四、柳门
夫差三日以来,始终闭门不出,他非常后悔当年没有听伍子胥的劝谏杀了勾践,灭了越国,反而将伍子胥这个忠臣杀了,闹得现在整个朝堂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西施郑旦二人,他可以不予追究,但是对与伯嚭,他实在不知怎样处理才好。
西施和郑旦关在一个牢房中,隔墙便是伯嚭。三个人每日的饭食就是馒头咸菜,这已经相当不错,因为吴国今年饥荒严重,粮价疯涨,平常的百姓,早已经三餐不继。
“这次的事,你怎么想?”西施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捉着对筷子大吃特吃,好像那馒头是什么山珍海味。
郑旦没回答,只是嗤嗤一笑:“看看你,怎地吃个馒头也这么香。”
西施道:“香,怎么不香,现在心里总算踏实了,多少年没这么踏实过!”
“你还是和阿枝学的,说话一股子山里味。”
西施抹抹嘴:“你别打岔,说说看,你觉得我们能活么?”
郑旦道:“以我对夫差的了解,咱们八成是没事,但想过以前的日子,怕是难了。夫差本来也是个明主,伯嚭给他三天考虑,自是有他的道理。想来夫差稍微思考一下,也能衡量出究竟是面子重要还是吴国重要。”
“那要是能出来,你决定将越国的一切都说了么?”
郑旦咬了口馒头,摇摇头:“说便说罢,咱们其实也不知道越国多少事,多少年都没回去过,说不定他们一开始的打算,都变了。”
“我想也是。我只不过有些担心阿枝,现在夫差明显是还没想起她来,有朝一日问起她,那怎么办?”
郑旦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知如何是好。
西施叹了口气:“我在想,若是真能无事,便在宫里住着不走也罢,虽然有些不自由,但是起码在越国卷土重来之前,是安稳的。我看夫差对你还是有情,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帮我吹吹风,让他用了阿枝当将军算了。”
郑旦点点头:“这是个好想法,如果夫差还能信我,我说说也无妨——但是以阿枝的性子,你可要劝住她。”
“你放心,阿枝现在懂事的多了。”
却说阿枝过的还没有牢房里的二人好,她躲在东街一个废弃的民居里,左右衡量,觉得夫差未必会善罢甘休。想去见西施郑旦,奈何天牢守卫重重,闯不进去,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夫差一生气,直接处死两个人,那时反倒弄巧成拙。
这天晚上她又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听得房顶上有响动,连忙起身抽出树枝拿在手里,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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