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户!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要买你摆在店里的牛头!”邦达兴奋地手舞足蹈,“就是你托人从非洲运来的那个巴拉拉牛头,带有神秘魔法力量,低于五十万美金不卖的那个!原来你没有骗人,那个破牛头真的值这么多钱,那位先生说他找了这个牛头好久,愿意出五十万美金买下来!”
“啥?”刘进宝掏掏耳朵,再一次确定自己没听错,“可是我确实在骗人啊。巴拉拉牛头是我胡编乱造的,那个牛头只是普通的黄牛头骨架而已,根本不值钱。那个人说他找了很久?你确定他脑子正常?”
“正常正常,而且非常有钱!”邦达连说带比划,“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四个保镖。而且他开了辆好大的轿车,就停在山脚下,据说比多吉老大的车还要名贵,哈桑他们已经去围观了!”
“哈?这么有钱,而且脑子正常?”刘进宝狐疑地打量着邦达,慢慢慢慢,表情变得复杂,“他真的说他找了很久吗?”
邦达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进宝猛地站在原地。
他的那家小杂货店近在咫尺,只要前进一步,等在店里那人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能被他看到——要跑!
刘进宝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店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脸上洋溢着和善温煦的笑意,时隔三年,他仍像当初那样对刘进宝打招呼。
“好久不见,容鹤。”徐书易笑道,“找你可真不容易啊。”
容鹤像小鸡似的被徐书易抓走了。
徐先生到底人脉广,路子多,隔着广阔的太平洋也神通广大。他在里约找到一幢二层私宅,宅子外头是低低的院墙,外观低调朴素,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宅院处处安装二十四小时摄像头,楼上楼下配备无数保镖,每道大门都有指纹加远红外瞳孔扫描两道锁,二楼徐书易所居住的那间房更加固了大门与墙壁,保证迫击炮都轰不开。
容鹤看得叹为观止,忍不住重新审视徐书易对自己的感情——说不定是真爱。
徐书易把他带进房间,容鹤的目光快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连窗户锁都是指纹的。他有些泄气地垮下肩膀,身后忽然想起徐书易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在琢磨怎么逃跑?”
容鹤回过头,徐书易只开了四周一圈黄色小灯,屋里半明半暗,气氛诡异。他狠狠吞了口唾沫,干笑:“您不是要买巴拉拉牛头吗?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说起来您真是识货,那可是世界上仅存的巴拉拉牛头,据说把牛头挂在卧室,每天睡前和起床后对着牛头大喊‘巴拉拉能量注入’,可以长生不老,得道升天!”
徐书易微笑:“容鹤,你真是……”
“是刘进宝!”容鹤一本正经地纠正,“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容鹤是谁,但我是刘进宝。”
徐书易一脸“我就看着你扯淡”的表情:“容鹤,你接着装。”
“我真的是刘进宝!”容鹤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心一横,脚一跺,他豁出去撒弥天大谎,“先生,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容鹤是谁,事实上,我失过忆。大约三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
徐书易一边饶有兴致地听他扯淡,一边步步向他逼近。这使得容鹤不得不向后退去,同时脑中快速编造一个看似逻辑正常的故事:“车祸对我的记忆产生了永久性的损伤,醒来的时候,我在里约的医院里,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也不记得把我送到医院的好心人,我甚至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只知道自己中文说得很流利,大约是个中国人。出院后我一文不名,所以给自己取了刘进宝这个名字,希望自己多赚点钱,日进斗金。如果像您所说,我跟容鹤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们可能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我的意思是,我是刘进宝,一个崭新的人。您跟容鹤有过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也不应该由我负责。他欠了您的钱?我劝您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已经死了。就算您不开心,也不应该向我——一个完全不记得过去的、崭新的人索要,他以前造的孽跟我无关,您说对不对?”
随着最后一个字收尾,“咚”的一声,容鹤的屁股顶在窗边的桌子上。徐书易逼近他面前,容鹤使劲往后仰去也止不住徐书易缓缓靠近的身体。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几乎鼻尖抵住鼻尖,徐书易笑了。
“他不欠我钱,”徐书易慢条斯理地说,同时,容鹤的T?下摆被扯开,一只带着侵略性的手探了进来,顺着他的腰线蜿蜒而上,“他欠我一颗子弹,三年前我亲手打进他身体里的。”
容鹤的皮肤如锦缎一般,细致嫩滑,触手生温,徐书易暧昧地在他肌肤上游走,而后轻车熟路找到了那道子弹留下的伤疤。他低下头,近在咫尺却又居高临下地注视容鹤,手指猛地一动,重重按在那道伤疤上。
容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秒,一个霸道的吻欺了上来。
舌尖长驱直入,肆无忌惮,找到容鹤的舌后便强势地搅动纠缠。容鹤被迫抬起头承受这个吻,身体却抗拒地扭动起来。他的双手抵在徐书易肩膀,一个用力,将徐书易推离自己。
“先生,”容鹤道,“您真的弄错……”
徐书易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猝不及防,又蓄满了力,容鹤被打得左耳轰鸣,脑子一团懵,好半天才回过劲来。
徐书易含笑:“我弄错了吗?”
容鹤扶着桌子站稳,他的身体在徐书易强大气场的压迫下仍试图后退,可是臀部挤压在桌子边缘,又分明没有后退的余地。
“是,”他说,“弄错了。”
徐书易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容鹤脑子里“轰轰”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徐书易用一种调教猎物般的语气问:“我弄错了?”
容鹤使劲咬了咬牙:“对,我是刘进宝,不是容鹤。”
徐书易赏了他第三个耳光。
嘴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不知是哪里被咬破了,血涌了出来。这一次,没等徐书易发问,容鹤抬起头,直视徐书易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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