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一只兔子,内力灌输于指,破开兔子,将内脏都掏出扔掉,皮毛扯掉,用竹筒里剩的一点水洗干净,放在火上烧烤。
我发现凡事只要你用百分之一百二的心思去做,就会做得很好。比起很久前那次迷路时的笨拙表现,这次我不但升起了火,还将一只兔子烤得透熟而不焦。
邀月盯着兔子,肚子叫的越发欢快。
她大约也豁出去了,坦然地坐在一侧,等我烤熟了兔子,吹凉,递给她,她看我一眼,我道:“我不饿,你先吃。”
她伸手接过,什么也不说,只大口吃肉。我捧着竹筒又跳下去,邀月斜眼看我,并不出声相问。
打了一竹筒的水,捉了一条倒霉的水蛇,远远见到树上有一个形似鸟窝的东西,去看了看,果然是。
连鸟带蛋一起抓了,回到山洞,邀月已经吃完兔子,正惬意地伸手烤火。
我把水递给她,仔细看那水蛇,花纹很朴实,掰开嘴巴,没有毒牙,又拿给邀月辨认,邀月也说没毒,我便把蛇和鸟都依样烤了,鸟蛋扔进火堆里,发出哔礴之声。
一会把鸟蛋拿出来,只有两个没炸开的,都给邀月吃,邀月也不客气,一口一个,吃得嘴巴鼓鼓的,又把蛇抢走吃了,没盐没作料,她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还舔舔手指,似乎意犹未尽。正好小鸟也熟了,我问邀月要不要,邀月摇头,我再让她,她已经就地倒下,顷刻间便熟睡了。
从我醒来到现在便没见过陡峭的山壁,想必离那悬崖处已经很远了。也不知她是怎样坠落而不死,又把我这大活人拖到这来,还活过一个月之久的。想到她身负重伤,却反过来照顾我这全须全尾之人,我便感到一阵内疚,又想她形销骨立,眼窝深陷,眼圈青黑,见到热食,狼吞虎咽,席地而坐,全无素日之挑剔傲慢,可想而知是吃了不少苦头,可幸我现在多少有了点用处,只能尽力让她过得好些。
打定主意,我把剩下的几只兔子都拿过来,有一只已经发臭了,赶快扔掉,剩下的两只肉都发白,仔细看看,兔子身上都有好几处咬痕,血都放干,我约莫知道这一个月来邀月的吃食是什么,顿时又感到一阵心酸。
我寻了几块大石头,搬到山洞里挡风;将竹筒装满水;有山鸡夜奔,被我一对儿抓住,直接掐死,拔毛去内脏,洞口一棵树上有个蜂窝,我掏了蜂窝,把蜂蜜拿出来,抹在山鸡上,寻了一片大树叶洗干净包住,又找了几块石头,垫起一个小小的灶台,山鸡便在灶台里煨着,此刻天色熹微,我已经熬了一夜,却一点也不困。
山鸡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邀月动了动,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梦呓,却没醒来。
我就着晨光看她,见她面色潮红,连忙探她额头,入手滚烫,忙拿几根布条沾湿给她去烧。一筒水用完,她的症状全不见好。
我急的上火,用布条把她手绑在我胸前,提起她的双腿,背着她到小溪边,不停用溪水给她降温,到太阳升到中天她才退了烧,还昏迷着,梦呓着要水。
灌水灌不进,我只好含着水喂她,她从昨夜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背她回去,找到昨天没用完的蜂蜜,冲了蜂蜜水喂她。
她大约也感觉到蜂蜜水的香甜,整整一筒水喝完还不肯放,咂着嘴吮吸我的舌头,大约以为这蜂蜜的来源是我的舌头吧。
我硬生生被她挑起欲火,又压下,把她放在洞里,用熊皮和干草裹好,洞口用大石头堵住,准备出去弄点吃的。
才出门,想想终究还是不放心,她现在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万一有什么蛇虫鼠蚁咬了,岂不要命?最后还是背着她,把竹筒挂在腰间,沿着溪水走了一阵,找到一个小湖,抓了几条鱼,就在湖边升起一个火堆,找到一个薄石板,用几个石头架住,竹筒权当锅子,把鱼肉剔下来放进去,煮了一筒鱼汤,照旧喂她,喂完我也实在饿了,把剩下的鱼都烤了吃。
我脚程快,眼力强,认准一个方向走,太阳下山前已经翻过一个山头,这途中找到了一种红色多刺的野果,几种莓类,都是前世在菜场见过的东西,怕这个世界果实性质会变,还自己先尝了尝,确定没毒,就嚼烂了喂给邀月——据说维生素C能增强免疫力,多给她吃点蔬果总没错的。
这一晚我带着邀月在树上睡着,外出一圈,完全没见任何人烟,我既担心邀月没法承受连日赶路,又怕她没有医生耽误出大病来,思虑之下,睡得很浅,且几次醒来摸摸邀月,生怕把她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森林模拟长白山,古龙世界地图不同,细节勿细究。
姐姐很温油滴~自己吃可能有毒的蛇给星星吃鸟(诶好像又说到奇怪的东西了)~
☆、晒邀月
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射树林的时候,我就醒了,先摸摸邀月的额头,烧退了,探探脉搏,很有规律,内息也没有乱,就是还不醒。
我亲亲她的脸颊,左右一看,发现一个鸟窝,果断掏了。把蛋打进水里,煮了一竹筒蛋花汤喂了邀月。邀月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我疑心她血压低,正好抓到了一只路过的兔子,取了血喂她,感觉她喝了血以后脸色好些了,才背着她赶路。
她又开始发低烧,我只好又找了一个小潭给她用水降温。
烧很快退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缺盐或者糖的关系,她开始手脚抽搐。我喂了很多血给她喝也没用。亏得我打猎的时候,发现一头熊在舔一截树根,树根上有黑色的晶体,我怀着发现新品种食物的方法试了试,发现是是盐。记住该种树的长相,砍了许多树根回去,晒干,果然晒出黑色的盐,我做了个木盒子,把盐都收好。邀月喝了有盐的汤,就不再抽搐了,脸色也好起来。
这一片林子相当地大。我背着邀月沿着水源走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人烟。这树林稠密而茂盛,野生动物多得不可胜数,可惜的是我们住的山坡是林子略为稀疏的地方,捡柴火相对容易,而我越走,林子越来越深,终日不见阳光的密林中少有干柴。
邀月不再发烧,我跟着被我打伤的鹿儿熊儿虎儿,寻到了许多草药,都给动物们试过,一股脑嚼烂了敷在邀月的伤口。她的伤愈合得挺好,就是人总是很少醒,偶尔呓语一两句,多半是要水。极少时候,会突然冒出一句:“怜星,你这蠢货。”或者“星儿,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她的梦中,也会有我吗?她会一直想着我吗?不管怎样,都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竹筒终于用坏了,劈断了一截树木,掏空一部分,做了一个木头的,现在我随身带着,除了邀月一枚,还有两个木锅,一截捡来的兽骨短矛,一大把备用的草药和鱼干,走路的时候,腰间一大串东西晃荡,若是步子迈得摇摆点,远远看上去就会像是在跳草裙舞的非洲土著。
这天找到一个蜂窝,这窝蜜蜂较上次那一伙更为凶狠,我一时不查,叫几只蜂子追过来,我只被叮了几下,回头一看邀月,好嘛,脸的下半部有十七八个包呢。
我又急又悔,将邀月平躺放好,一时没有什么好的药物,想起有说法说口水可以解毒,便舔了她个满脸,舔完才想到其实可以把口水喷出来就好,顿时对自己略感绝望。不过此刻也只我们两人,邀月昏迷着,想必此事也就此埋下,无人知道。
这窝蜂子既凶狠,又懒惰,蜂窝里竟然没有多少蜜!
我把蜂蜜掏出来,用木筒保存着,拿一点含着,嘴对嘴喂邀月,这家伙不老实,舌头动啊动,折腾得她与我的满唇都是蜜汁。
鱼吃完了,且也实在找不到干的柴禾,连微湿的也没有。
只好摘了几根新鲜的树枝,以内力烘烤摩挲近一个时辰以后才点起几星火。
这边地面上的落叶少了,我把邀月放在一棵大树的根系上坐着,让她靠着树。摘下她的面具,替她擦擦脸,突然发现她的上下半张脸的肤色不一样,仔细看,果然下巴那块黑些,还坠着被蜂蜜蛰的点子,上半脸却依然白皙如故,这发现叫我笑了好一会,笑完突然又悲从中来,抱着邀月大哭起来。我亲爱的姐姐安静地听我哭泣,任我把眼泪鼻涕擦在她的衣裳上,她面色沉稳而温柔,一如从前的每个夜晚。唯一的区别是,她在白天,可能,也可能不,醒来。而不醒来的概率大得多了。
若痛苦能以身相代,那么我想自私一回,我与她换下一身伤痛,宁愿叫姐姐受我现在这担惊受怕之苦,叫她照顾我、忧心我、保护我,而不是如今这样,她性命未卜,我前途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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