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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出口,看着夕渐苍白失血的脸,夕瞑又后悔了,可看夕渐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夕瞑又放了心,继续恶声恶气的说,“先皇旨意,瑾王辅政,永随君侧,告诉你,你的辞官折,朕若准了,你就是做梦!”

“那若臣死了,还请皇上开恩,不要入葬皇陵。”

此话一出,夕瞑便有些呆滞的咀嚼着其中含义,然后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大吼着,“你就是死了也只能死在任上别指望朕会放行!”

这一番动弹,夕渐腰间伤口又流出不少血,连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夕瞑撒了手,嘲弄着说,“皇叔中气足得很,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现在谈着身后事,太早。”

夕渐看着他的眼睛,然而没看出什么,渐渐低了头,声音不再沙哑却是意味深长,“不外两年而已。”

夕瞑没听清,问他嘀咕些什么,夕渐笑笑,捂着伤口说,“只怕臣就快失血而亡了。”

那些血濡染了半个床单,夕瞑大惊,被他一气什么都给忘了!

王御医是宫里的一把手,现下站在亭落凳旁,拈着山羊胡对夕瞑说,“王爷是早年行军打仗熬坏了身子,所以病情来的凶猛才会气血两亏,以后多调养些时日,许是能好的。”

“嗯…还有一事,朕听说过一味药,但在宫中典籍中遍寻不到,正好问问,爱卿可听过忘尘?”

“这个…这个药微臣也不大清楚。”王老头抓着头,过了一会儿,两人谈着病情,王御医突然说道,“对了!皇上,忘尘,那个忘尘是一味禁药。”

夕渐躺在床上正入梦乡,突然听见一阵响动,莫尧跑了进来,后面追进来的孟柯砸着门说,“混帐东西!”

莫尧蹲在夕渐面前,不顾夕渐挣扎硬扯着夕渐的手说,“堂堂皇城竟然可以光天白日的刺杀亲王!还有,王爷,您这徒弟也忒不懂事,本侯要来看你他还拦着不放!什么东西!”

一口气说完才看见夕渐脸色难看,讪讪放了手,夕渐揉着手腕说,“莫侯言重,孟柯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如果连他都以东西相称,那本王在莫侯眼中又是几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夕渐疲惫的甩甩手,“小柯,送莫侯出去。”

莫尧攘了孟柯一把,“滚开!”

回头手足无措的看一眼夕渐,气冲冲的离开卧室。

孟柯看夕渐方才有些话过了头,夕渐一向对莫尧温润怎么今天一开口就是刺头。

月上中天,卧室里一片宁静,夕渐突然咳嗽的厉害,床头摞了不少帕子,他随手抽出一条条来咳,染了血就扔到地上,断断续续的咳到了天色渐明,伸手一摸床头却是空空一片,地上狼藉的很,他不想紫裳再为他忧心,便下床去捡那些见血的帕子。

腊月天气,过年后刚刚下过场雪,天气阴寒,夕渐仅着单衣在地上摸索,其实大户人家夜里常有仆婢在一旁站着守夜,更何况是瑾王府,不过天气过寒,夕渐以己度人不忍他们太过辛劳,凡事大多亲力亲为。

本来气血两亏,夕渐捡完站起来,头晕脑胀的厉害,猛地砸到地上,这一倒便晕了过去。

次日早朝,瑾王未至,孟柯代为告假,又代写了请假折,夕瞑冷笑,这皇叔做戏做的够全,昨天才可怜巴巴的跟他谈身后事,今天又装起了病。

下朝后,朝孟柯一扔奏折,朗声道,“告诉他,不过腰上挨一剑,战个把时辰死不了,就是爬,明天也很给朕爬来。”

孟柯还想解释,夕瞑挥手,“不必多言,直述予他即可。”

夕渐听完这些话紫裳正站在一旁,气的眼角发红,“皇上实在欺人太甚!王爷剑伤未愈又染上风寒,这样折腾着,是想把王爷折腾死吗?!”

“不去就是落人口实,皇上早想除了我,咳…何必再给人话柄。”

许是天意垂怜,夕渐日日早起早朝,旧疾虽复发却无大碍,风寒也好了七八,就是剑伤好的较慢,等到第十六日带着孟柯去南曲十八巷方才有些愈合。

十八巷新添了位花魁,据说才艺兼具脾性也好,夕渐兴趣乏乏可莫尧颇为中意硬要买下来给夕渐当侍妾来赔礼。

夕渐哭笑不得,想到那天的话确实说的重了些,解释几遍,莫尧这钱还花定了,孟柯在一旁讥讽,“江西连年饥荒都是莫侯爷去赈的灾,老师别担心,上头拨款无数,这点钱,花不穷莫侯。”

“孟柯,你什么意思!”

“候爷天纵英才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你!”

夕渐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咳了一声,“花魁在哪儿?莫侯带来给我们开开眼。”

莫尧涎着笑,俊秀容颜硬是被挤成个谄媚的模样,“王爷别急!先喝杯酒。”

“莫侯心意本王心领,不过本王受了伤,太医嘱咐不能饮酒。”

“……浅酌两杯不碍事的。”

莫尧将酒递到了夕渐面前,孟柯奇怪,莫尧今个儿劝酒怎么劝到逼酒了,可见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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