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搁下笔。其实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只是习惯性地握着笔,对着空白的纸,想要写点什么,却又什么都写不出来。伤春悲秋那些东西,风花雪月那些东西,仿佛很久以前就墨痕已干,再难填新墨。
夏虫声声,叫唤的他心里有点懊热,索性走过去开了窗。不料窗一开,一阵风忽的就将烛火吹熄了。无奈回过头去点烛火。结果灯还没点着,火折子也被吹熄,连带着房门都被吹开半扇。
今晚的风,说是大了点,倒不如说有点吓人。
不过天意两次不让他点灯,不如就早点睡,也好。走到门前,抬头望了眼天上,夜色澄净,上弦半弯,只有几绺细云不紧不慢乘着风拂过。喻染心道,真是好天气。
合上门,落锁的动作到一半,忽然一顿——
手背上有什么正温软地抚上。
他愣了一下,慢慢转身。
那个人又踏近一点,将他的身躯嵌在门板和对方之间,也恰好,让月光透过薄薄的门洞纸,照在了脸上。鸦黑的瞳孔盛满月光,仿佛通透,又仿佛流光。
喻染张了张口,转而又掐了自己一把以防又在做梦——其实不必,因为对方微暖的呼吸已有一丝触到了他脸畔,昨天做梦,并没有这么细致的感受。
“答应过我什么?”
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对方就已先一步于他。
这声线,确与一年多以前没有区别。心头各种滋味轮番转了个遍,不禁噎了满眶泪。
“嗯?”语调还是带着记忆中的低沉轻软,连责备也显得温柔。
喻染伸了手臂抱住对方腰身:“……对不起。”
感觉到对方像是一默,转而手掌拂过他发梢抚上脸颊:“对不起什么?”
“从前的事……还有,现在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这便是他最想说的话。从前无法面对自身的丑陋,所以,不能够好好道歉。后来便一直想着,一直想着,若是可以说上一句抱歉,若是能够郑重地表达一下歉意,就算对方其实并没有在意过,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耳边闻得对方轻轻一叹,也许是一笑也未尝不可,随后凑近一点来轻轻道:“那就唤一声来听听。”
喻染一时没有明白,隔了半晌突然懂了,垂下眼,热泪倏然滑落,却还是微微弯了嘴角:“……斐。”
又是陌生,又是亲昵。却总是安然。那么安安稳稳,安然无恙。
手掌一时离开他,他抬眼,见赵斐轻轻舔舐了一下指缝:“这般咸涩,阿染,是想我了?”想是指缝间方才染了他的泪。说着还将脸庞再凑近些,近到他要微微眯了眼。
喻染点了点头,道:“想。”
唇瓣便覆了上来。
这回不是做梦,不是错觉,是……真的。不会睁眼就消失,不会抬手就不见。封结了一年多的温存,终于可以不用只在记忆中贪恋。
身子被抱了起来,“床榻在——”话还未说完,后臀已经碰到桌子边缘,随后被一抬,便坐了上去。
这个人怎么像比他自己还熟悉这间房一样……
不及想更多。做梦都梦到的人就在眼前,在臂弯,在唇畔,还有什么更值得去想?
摸索的手指穿过衣襟,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桌上平坦,却没有支柱,略让人不安。喻染伸了手臂去支撑,怎奈一撑之下底下不是平的,只觉袖子带到了什么物事,略一迟疑,但听——“哗啦”一声,在黑夜里长长远远地传了出去。他吓得停住了动作。
不多会儿,听见那边厢开始有动静。
“阿染——”
阿姐似乎没有起身,只是唤了他一声。
“姐……姐,没事。我没事。”
那边没了声息。
“姐,真的没事,只是杯子掉了。”喻染赶忙又加上一句。
“当心些。”隐约听到背后的无奈,“早点睡。”
良久再没有事,夏虫的鸣响又复织染,才松口气。这时方才察觉到赵斐同他一起保持至今的沉默,忽然有种偷情被捉到的刺激和好笑感,不觉轻轻笑了出来。
“还笑?”后者说了一句后,反而也被他带笑,两人的鼻息放肆地错杂在一起,笑着笑着还未笑止歇就又吻到一处……
“说起来,你姐姐还不认识我……”过了一会儿对方突然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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