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就剩下最后一波,疯老头身受重伤,一步都走不动。眼角带泪,忽然叫道,“老爷,少爷,属下无法尽忠了。”
反身,张臂,站在任江流身前,为他挡住最后这一波攻击。
长剑穿透心肺,疯老头虎目圆睁,内脏受到挤压,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你……”任江流呕出一口鲜血,完全傻了,不知该怎么反应,颤巍巍的膝行两步,想去碰他,又不敢碰,茫然道,“你这是干什么……你……”
疯老头咧嘴一笑,就像他发疯的时候流口水一样,血水自唇下淌到地面,“臭小子……”老头摸上他的脸,任江流僵硬在原地,感受到粗糙掌心带着灼热的力道,惶恐侵蚀他的内心。
疯老头含糊道,“你小时候,肉乎乎的脸,却是尖下巴……”
他呢喃轻语,眼睛猛然圆睁,血,流不停,最后死死盯了眼任江流,忽然垂下了头,含笑辞世。
烈日太冷,让人遍体生寒。
任江流晃了晃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又晃了晃他的肩膀,“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醒过来,你告诉我啊!你……你告诉我!你到底……到底……”
是谁……
他怔愣着,怆然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什么东西在脑中破土而出,他觉得那记忆痛苦的厉害,不想去回想,却身不由己。
那边师无名脸色阴沉,自荣涧归来,金色骨节软鞭第一次出现在人前,长鞭如风,将妄图袭击他的长剑尽数绞碎。
凌乱的铁片掉了一地,风吹过,纸屑一般刮走。
他上前两步,想去碰任江流,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动手。
这时,一伙身着铁衣,手上拿着□□的人进入战圈,他们训练有素,势如破竹,迅速掌握了主导权,将天行教剩余高手分成几个小队夹击,各个击破。
方臣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他们的铠甲,惊叫,“朝廷的人?”
那边,任江流抱着疯老头的尸体,仰头爆喝一声,拾起躁动的灵光剑,速度快利,招数刁钻,方臣来不及反应,手忙脚乱中吃了一剑,如同被火焚烧的疼痛自肩膀传来,他叫出声音,灵光剑不是无法伤人吗?
来不及细想,剑影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任江流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方臣左支右拙,不解想他早该灯枯油尽,为何功力会平白进步一层,招式也从开始的滞涩转为柔润,心意所到无坚不摧。
任江流大脑发昏,神态狂乱。
杀。
他的眼睛通红。
杀!
心脏一下跟着一下紧缩,脑中逐渐只剩下这一个字。
一剑当胸而过,在彻底败亡之前,方臣已经起了恐惧之心。任江流将灵光剑抽出,欲再落下。
师无名不得不插手,迅速靠近他身边,连眨眼的犹豫也不曾有过,手刀砍向任江流颈侧,人软到在怀里。师无名抱着任江流,看了一眼前来援助之人的首领,点了点头,带他离开。
许多年前的中原也曾兵强马壮,强盛无匹。对外悍霸一方,威名赫赫。内有文臣武将各展其锋,皇帝爱民如子,治国有方,创下众国以中原马首是瞻的空前盛况。
如今过了三百余年,君主换了不知繁几,早看不到当初鼎盛之景。中原四分五裂,各处势力崭露头角,大夏国风雨飘摇,从一国之尊,退成一方君主。
万幸,虽国家疲软,余威由在,外邦即使野心勃勃,短期内也不敢造次。
可惜外邦安定,内中争斗却不曾断绝。
皇朝居北,中心有武林盟这个心腹大患。西方铁罗山横行霸道,屡次派兵镇压都没有结果。玉山谷隐藏最深,神秘难测。西域有魔教迅速崛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在此之外,岚城割地自治,早脱离大夏控制。有他开头,各地领域但凡有能力者,纷纷请奏上报,蠢蠢欲动。
现今帝王年幼,登基不过数载,还无能掌控各方势力。而且因为特殊原因,导致现在地位尴尬,朝里朝外全仰仗三朝元老萧宏生周旋,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
萧宏生已过了天命之年,就算素有军神之称,此时此刻,也只是一名胡子花白老人。他与玉山谷主师无名一左一右站在湖边,在场气氛紧张肃杀,前前后后,无一点杂声。
师无名望着平静的湖面,老人孔武有力的手拍上师无名的肩膀,声音粗矿洪亮,威势不减当年,“京儿,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师无名,梁京墨。
他心中感慨,多少年没人提过这个名字了?浅笑之间流露出自然的亲昵,“每个月都给您写信,我与妹妹都过得很好,有劳父亲挂怀了。”
☆、恍若
“每个月都给您写信,我与妹妹都过得很好,有劳父亲挂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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