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棠接过漆敖手中的小盒子,只见里面的弩虫早已变得纯金色了,绝对已经成为成虫了。漆敖嘱咐了一些熬药的方法和禁忌便不再说话了,直到半柱香后,漆敖说了一句“拜托了”便转身朝凤炎歇息的那间屋子就去。
无人知道漆敖在屋里呆了多久,无人知道漆敖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那天的黑夜如墨般,更如漆敖那双看着凤炎的眸子,如此的深情。
翌日,里屋一大早便开始弥漫着芬芳的花香味,凤炎安静地睡在床里,不知为何,一滴眼泪竟然从眼角处滑落了下来,被这眼泪弄醒的凤炎,坐起来,揉了揉自己那莫名其妙发红的眼圈,只觉得自己心脏处一阵一阵的抽痛。
凤炎的身边早已没了那熟悉的气息,早已没了那令人安逸的温度,剩下的只是冷冰冰的感觉。心里的直觉告诉凤炎,漆敖不在了。昨日,凤炎也已经有些察觉了,昨晚两人缠绵的时候,凤炎深深地能感觉到漆敖那浓浓的不舍。
披起长衣打开门的凤炎,眼前的仍是一片黑暗,可是他能听到下雨的声音,他缓缓伸出手,一根根如细针般的雨丝打在他的手掌心中,然后顺着手纹朝下面滑动着。凉丝丝的,冷冰冰的,就如漆敖身上的温度一样。
刚刚走过来的榕棠看到这一幕后,不禁觉得心一抽痛,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凤炎,凤炎嘴角勾起一浅浅的弧度喃喃道:“榕棠,你说,这次漆敖要有多久才能回来?他会不会从此以后便如五百年前扔下我?”
榕棠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没想到,凤炎早已知道了漆敖要离开的事情。她的眼神暗了暗,她不知道该不该向凤炎说出漆敖是中了弩毒才离开他的。而当她刚想完,便听到凤炎说道:“榕棠,别骗我,我知道,漆敖为了我中了弩毒。”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果然,漆敖能瞒过天下人,但惟独瞒不过的,便是他的凤炎。
69.梨枝上的永垂不朽
只听“砰”地一声,榕棠双膝跪地,眼神里闪烁着的是悲伤的色彩,她用着不快不慢的语速说道:“凤炎,请你一定要等漆敖,不管要等多久,我都希望你能等他……”
话还没说话,就被凤炎一声嗤笑打断了,凤炎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勾起冰凉的笑容,就如一个满是伤痕的雄鹰,再也不能翱翔于蓝天之中了,他笑道:“等他?我为何要等他?他一次二次的辜负我,一次二次的让我心疼。()若是他要走,便应该在我还没爱上他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榕棠刚想说话,凤炎便抢先了一步,脸颊深深地埋在手掌之中,只听他喃喃念道:“现在我爱了,不用你的提醒,我都会一直的等下去。我只是不忍看见漆敖为我付出,我的漆敖曾是那么完美的,他应该是称霸武林之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我真的好爱他,爱到想把他禁锢起来,让他不要再去做这种事情。”
即使凤炎的眼睛已经被深深地埋在了手掌中,但是手指的缝隙还是使那些眼泪渗了出来,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手背滑落着。
榕棠不再说话,站起来,默默地走进东厨,然后打开那早已变成纯金色的弩虫,放进砂锅里,掺入水,慢慢熬着。榕棠丝毫不敢疏忽,总是注意着时间的变化,看见火大了就扇灭一下,看见火小了就加点柴进去,没有离开砂锅半步。
几个小时过后,金黄色的药汤也熬制好了,榕棠小心翼翼地朝着凤炎的屋子里走去,只见凤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日画得漆敖,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美不胜收。()榕棠放在凤炎的桌上,凤炎嗅了嗅,媚笑道:“这就是要了漆敖半条命的弩虫?呵呵,真有意思呢。”
听到这话后的榕棠本能反应是端起药碗,谁知道凤炎却一把拦住了,捧起药碗把那苦涩的药一口喝下去了。凤炎喝完后,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药汁笑道:“你难不成以为本教主想倒了?哈哈,这药能让我的眼睛复明,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怨恨?哈哈哈……”
凤炎笑得连眼泪水都笑出来了,但是榕棠看到后却觉得更加的心酸。
喝完了药后的凤炎,径直走出了屋子,站在雨帘当中,红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面,那长长的睫毛上面沾满了水珠,嫣红美眸也泛起了一点点雾气。凤炎冷笑一声,一挥长袖,那几棵树木被连根拔起,悬浮在空中,凤炎狠狠地把它们甩在了旁边的空地上,顿时就被强大的冲击力而变得成了一堆木渣。
可凤炎还是不满意,一把掀翻了他最爱的小亭子,瞬间,那小亭子便崩塌了。一个小丫鬟的脚步声一不小心传入了凤炎的耳里,凤炎右手一抬,那小丫鬟便被吸了过去,脖子被凤炎紧紧地抓住,凤炎越来越用力,那小丫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正当小丫鬟要断气的时候,榕棠及时冲过来把丫鬟从凤炎手里抢过来。
榕棠给丫鬟使了一个颜色,丫鬟惊恐地连忙退了下去,整个破烂的后院就只剩下了凤炎和榕棠,凤炎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眼神里仍是以前的玩世不恭,但却多了一丝冰冷的气息。榕棠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凤炎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漆敖又不是不回来,你***这么矫情干嘛?要是让漆敖看见了,只会带给他更多的担心!”
凤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闭口不语,榕棠慢慢松开手道:“我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之间相爱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定不输于男女之情。你为漆敖付出的,漆敖心里都明白,而漆敖为你付出的,我相信你也明白。他是不会抛弃你的,他也跟我说了,不久他就会回来,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的,而不是像这样自我颓丧下去!”
凤炎微微抬起下颚,凉丝丝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他轻笑了一声,不顾榕棠的呼喊,径直走向了后山坡。当榕棠看到凤炎走向后山坡的方向时,便没再喊了,因为她知道,凤炎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那个有着两人五百年记忆的地方。
雨水洗刷着树木,使树木绿了一层,灰蒙蒙的的苍穹就如凝固了一般,乌云似乎都快把天压下来了。一阵阵冷风吹拂着凤炎的长发,雨珠在他那秀发上滚动着,美眸里有着一薄薄的雾气。
凤炎走到那棵相思树前,静静地抚摸着树皮,脑海里泛出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种相思叫做毒,深入人心。
一种相思叫做疼,痛彻心扉。
一种相思叫做敖炎,至死靡它。
其实凤炎并不是担心漆敖这次会一走不回,而是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许真如漆敖所说的一般,凤炎就如漆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他的想法,他的举动都会第一时间的告诉于凤炎。
只是,为什么当凤炎知道了你的想法后,你却不在了?
凤炎静静地站在雨帘中,任由着雨水的洗礼,他的脸上仍是那副高傲的笑容。只是背影却透露着深深的岑寂和包裹着忧伤的光环。
在那里站了一下午的凤炎,回到教中,便径直走向了屋子里,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冷冷的被子中,或许因为弩虫的药性和淋了一下午的雨,凤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便是节奏有序的呼吸声。
突然,屋里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只见那人影轻轻亲吻了一下凤炎的唇瓣,怜惜地抚摸了一下他流着冷汗的额头道:“凤炎,等到我能摆脱弩毒过后,就娶你为妻,你说这样可好?”
语毕,漆敖轻轻为凤炎盖好被子,便消失在了屋里,没人看见漆敖是怎么消失的,而唯一能看见的便是桌子中央那空花瓶里竟插上了一梨花枝,而那梨花枝上刻着四个字:永垂不朽。
70.戴上红绸缎
因为弩药的发作,凤炎在睡梦里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很热,冷汗也把枕头打湿了,可唯独就是醒不过来。()待到弩虫的药性减缓了过后,凤炎也因为极度缺水醒了过来,他赶忙走去桌边,倒了一杯满满的冷茶,一饮而尽。
而当他放下茶杯时,不小心碰到了花瓶中的梨花枝,他猛然的一惊,他细细地抚摸着那梨花枝,那梨花枝是另一边的相思崖上的唯一一棵梨花树上的树枝,因为凤炎总是喜欢抚摸它,所以对它的印象极深。
他的心里第一直觉就是漆敖放的,他连忙打开门,直奔相思崖,但是这次却不同往日,相思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婉转动听的笛声,有的只是一地被狂风所吹落的梨花。
他的眼睛仍是一片黑暗,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搜索着,他希望当他伸出手时,会有另外只手紧紧抓住他,可是,得到的只是冰冷的空气罢了……凤炎,你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被荆棘笼罩的周围伸出手来?而漆敖,你何时才能紧抓住那只手永远不放?
凤炎摇了摇脑袋,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而当他转身的时候,树的另外一方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漆敖一开始便躲在树的另外一方看着凤炎。当漆敖听到凤炎的那声轻笑,极想冲出去紧紧地拥抱住他,抹平他眉间上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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