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过白安宇,沈炎风一个人离开了,他的目的地是【霓裳】。
华丽的中世纪罗马风的庞大建筑就矗立在眼前,古铜色的墙体为这里平添了一丝神秘的古老,有深深浅浅的浮雕雕镂在墙壁,巨大的紫红色铁门前是一尊巨大的女神像,只是女神被毒蛇紧缚,诡异不堪……
这就是【霓裳】,他不过是一个贵族们奢侈消遣的场所,□□纵横,奢侈无度,而事实上它隶属于【风鸣】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组织,那个为对抗政府【蓝晨而存在的集团。
沈炎风被人带进那庞大而神秘的建筑,走进贴满中欧风的壁画的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他们推开门进去,瞬间涌过来的白光刺的眼里生疼,华美的装潢让人有些眩晕,沙发里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气度风雅,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英俊少年,眼里是锐利而深沉的光。
沙发里的男子看见沈炎风便微笑起来,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温和:
“沈炎风,白安宇已经安排好了吧,那么你答应过的事……”
“顾天炀,”沈炎风冰冷的打断他:“你有必要怀疑我么?”
“没有,”顾天炀浅浅的笑了,眼里闪过作为商人的精明……还有狡猾。他说:
“我只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决斗士,是战场上的野兽,你要和人战斗,供贵族们观赏消遣,在决斗场,生死才是输赢,赢每一场都会有丰厚的巨额奖金,你要想尽方法让对手痛苦的死去,这样你才会从中脱颖而出,等待你的就是平步青云的未来,反之却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我知道……”沈炎风微微低了低眼睛,里面流过忧伤的光。
“程珉”顾天炀吩咐身边英俊的少年:“带他上场吧。”
他们走过旋梯,走过回廊,最后走进电梯沈炎风一言不发,电梯一直向下,门打开是的时候,像是到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大的难以想象,沈炎风愣了一下,随后跟上程珉的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迷宫一样的“地下城堡”却始终不见尽头,直到他们来到巨大的红色木漆门前,门上复杂的雕刻花纹透出某种诡异的气息,门口的守卫打开门,摆在眼前的景象让沈炎风惊讶的睁大眼睛却发不出声音。
那是一个华丽巨大的堪比全盛时期罗马斗兽场的竞技场,斑斓的灯光,奢侈的设计,疯狂的观众……竞技场的中央有人在为了生存而战斗,残忍而血腥。
当一个决斗士把地上的武器□□对手的喉管的瞬间,场内爆发出激进疯狂的欢呼,带着某种残忍而极端的情绪尖叫喝彩。
沈炎风看着那些看上去应该是零区极有身份地位的人们欣赏死亡时的丑态,胃里一阵翻涌,不幸的是,他自己也成为了被观赏的游戏者。
沈炎风被迫换上衣服,被人押到战场中央的瞬间,他的头脑开始严重的眩晕。
面前壮硕的男子面目狰狞,头顶苍白炫目的灯光照进眼底,周围海浪一样震天的喝彩声,所有一切混杂在一起,像是麻醉剂一样灌进他的大脑,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渴望安宁。
这时眼前蓦然闪过白安宇清澈的如同天堂之水一样的目光,没错,他还在等着自己,沈炎风,你还不能死在这里。
当那片空白抽离自己的头脑,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痛楚,那个壮硕的男人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沈炎风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拳掀翻在地,男人用力踩踏着沈炎风的头颅,有零星溅出的血浸染了沙质的地面,疼痛像潮水一样席卷过来,他忍痛抬手,爆发的力量让他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脚踝,狠狠的向后拉扯,男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观众所看到的是,那个壮硕的男人本已经稳操胜券,可是那个本已经满身带伤的少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怪力,把对方掀翻在地上,他周身像是绕卷着浓郁的野兽一样的杀气,拾起地上的铁器,闪电般冲到地上的男人身边,疯狂的没有间歇的捶打在男人的头上,他的眼里蒙上了浓黑色的火焰,像是看不到身边飞溅的血液和脑浆,直到那男人的头颅已经完全变成失去了形状模糊的一片,少年才空洞着眼退下场去,没有等待别人为自己胜利的呐喊就从众人的视线中退去。
周围的看客因为目睹了一场过于精彩的反转和一场极尽刺激的杀戮而兴奋不已,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尖叫,高叫着他的名字。
从那以后,那个少年被人们记住了,他也许会伤痕累累,但决不会输掉比赛,他的残忍和冷漠获得了最多的欢呼叫好,他成为了【霓裳】最负盛名的决斗士,战场上他叫风宇,他们称他为“death dancer”——死亡舞者。
赫在每一场比赛之前都会给家里的白安宇挂电话,因为每每听见他的声音自己紧张的心就会无限的平静下来,也是在怕,上了竞技场,再转头的时候,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然而万幸的是,无论怎样受伤,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沈炎风依旧坚持下来了,即使已经伤痕累累……
沈炎风终究不能忍受白安宇不在身边的感觉,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有回去的沈炎风只能偶尔和白安宇通电话,白安宇在电话那边依旧是明朗的,只是因为屋子太空旷,东海的声音竟然微微的带着回音,沈炎风听见的时候,有苍老的藤蔓紧紧的扼住了自己的心房……
白安宇太懂事,太善良,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在那样空旷寂静的房子里又怎么能不孤单?可是他从来不说,对于沈炎风外出的理由,也从不逼问,电话里的他只是对沈炎风调侃着,时而轻快一笑,可是他越是平静,沈炎风他就越是不安。
在沈炎风离开的时候,白安宇会因为惧怕寂寞整夜失眠,因为想念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握着电话发呆,接起电话的时候他是开心的活泼的,挂掉电话的瞬间却是立刻冰冻的笑脸,那上面分明写满了悲伤的痕迹。
离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还有两天时间,只要赢得这场比赛,赫在应该就自由了,他准备在比赛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见白安宇一面,只是和顾天炀说起的时候,顾天炀显得有些犹豫。
“沈炎风……这个……我有些困扰啊,你知道这地方不是随人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并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顾天炀撑着下巴,然后他微笑着看向沈炎风“除非……”
沈炎风抬头,语气有些期待:“除非什么?”
顾天炀放下手,眼神严肃:“除非你能保证一定赢了最后一场比赛,然后,加入【风鸣】,为上面做事,这样,你的自由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了。”
原来如此,不过是一纸契约,至多不过一个卖身契的价值,如果可以继续维持东海在零区舒适的生活,又可以拥有自由的话,那又能算的了什么。
沈炎风释然一笑:“就按你说的吧,那现在,我就自由了吧。”
顾天炀好笑的看着他:“你就那么自信会赢?”
沈炎风沉吟着,转而语气淡然道:“因为我还不能死,所以只有赢。”
沈炎风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炎风走在这迷宫一样的建筑里,快步想要离开,突然从转角走过来一群保镖,簇拥着一个人,向对面的电梯移动过去,他们经过沈炎风的身边然后走进了电梯。
然而沈炎风突然就愣在了原地,眼睛里闪烁着极度震惊的光,然后他猛地转身疯狂般追过去,可是电梯门却在他赶到之前紧紧闭合了,他呆愣在门外,目光惊慌放空,他失神的低喃喃:“那个人……是俊文吗?是陆俊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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