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瑞香是太后钦点的贵人,三月后便要进宫小选,既是天子嫔妃,也没有留心夫家的必要了。”
迟誉这么回答道,安乐公子微一愣神,心下没有多想,便已把那须臾间生出的情绪掐了回去。
毓姨娘魂归黄泉
安乐公子回去不过十几日,就是除夕的日子了,爵爷府遍植红梅,悬挂福字,又有圣上的赏赐送进来,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管阙晴上下打点府中诸事,按着份例照顾得面面俱到,滴水不露,当天迟誉去宫中参加年宴,阙晴在大厨房也开了一桌宴,宴请府中下人,大家欢聚一堂也是热闹,宿昔是陵苑人,哪里吃过地道的夙朝小吃,他搬了个小凳子到灶台边,借着暖气捧了一碗年糕,洒上红糖吃得津津有味,兴致上来还要吃麻辣豆腐,艾娘在灶上倒油,用生姜和花椒炒出辣子来,再加上切得软糯的水豆腐翻滚在一起,那味道呛人口鼻,吃一口直疼到心肺里,辣得宿昔连呼过瘾。
那时候已经夜深,在府里有家室的都回各自屋子里守岁,只留下宿昔这样还未成年的待在厨房里,管阙晴辞了众人回去后,宿昔也吃的尽兴了,俯在灶台边打了个盹儿,醒来后见厨房里人都去了一半儿,他身上不知什么人给披了一件外衫,有几个年轻的仆役聚在门口吞云吐雾,不知道啜着什么东西,宿昔见状凑过去笑嘻嘻的问人家在抽什么,也要了一包塞进衣衫里,看那些个人飘飘然陶醉的模样,想来这五石散也是和烟草一类了,因此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收拾了早些时候托艾娘炒出来的菜,又拣了些点心,到大厨房后面的院子里去看阿毓。
“今天也难为你想着过来。”
阿毓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一点,脸上也没那么惨白没有血色了,倚着房门向外张望,她的院子孤零零的,也没有什么花草,宿昔笑问她看什么,阿毓只道等着看烟火:
“一年到头虽然都孤零零的,但到了除夕夜,好歹有一场烟花可看,也热闹些。”
“我初次来这里,倒是不知。”
除夕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然阿毓只是孤家寡人,此情此景更是触景生情了,她想起身边宿昔也是辞了父母家人到府里做文侍的,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常言父母在,不远游,你远远到爵爷府里,现在可是思念家人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只可惜宿昔父母早亡,因此没什么牵挂。”宿昔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鼻子,阿毓忙道失礼,他又轻声发笑道:“不过虽然没有父母,我家里倒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原来还有一对弟妹。”
“且不说这个了,你既然精神好,我们就出院子去看吧,到池塘那边的抄手游廊,可要清楚多了。”
这些年里阿毓为了不多事,从来极少出院子,今天精神好了些,加上宿昔游说,便也半推半就的同意了,两个人出了院子,过厨房到抄手游廊那边,果真看得更清楚,沉寂的夜色被白光刺过,伴着尖锐呼啸声的就是一道绚丽的烟火,金光闪闪,五光十色,映照得夜空如同白昼,十分好看。
这样的热闹,是阿毓独居院中多年没有经历过的,当年随双亲看烟火的时候,她尚是垂髫少女,天真无忧,今日时过境迁,父母皆已亡故,生了个儿子,却从来不曾留在身边,到底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去,如今已是苦病缠身,即将不久人世了,思起这些,不由默默的拭着眼泪。
“好容易一年到头看到这样的光景,怎么反而哭了呢?”宿昔给她披了外衫,低声劝慰,又让她看天上的烟火,那烟火初升上夜空时光洁如明珠,绽开时却如种种奇花,绚烂十分,散出漫天烟霞,阿毓看得入神,也渐渐止住了眼泪,其实还能怎么样呢,她虽然是迟珹生母,但身份卑贱,爵爷力排众议让她做了填房照顾她一生已是天大的恩德,至于迟珹,是绝不能养在她身边的,否则儿子的出身跟母亲走,让人人都说迟珹是家生婢的孩子,身份卑微,说到底,也只是怪她自己出身微贱罢了。
烟火放完,云霞都随风飘散,独留下寂静如水的夜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道,抄手游廊另一边走过一个束发的少年,身边跟着两个服侍的婢女,看起来六七岁大小,看完了烟火便往回走,阿毓遥遥看了一眼,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不动了,声音都哽咽起来:“是迟珹?是不是迟珹——迟珹——”
她虽然嘴上说得哽切,但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湖,只是俯在栏杆边贪婪的看着,直到孩子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伸手捂住了嘴,几乎瘫倒在地,宿昔把她扶起来,就见她虽面色苍白,但两颊扶着一层胭红,像没有揉开的胭脂,看起来十分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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