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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渫微微偏着头,侧过来的那一点脸部线条荏婉而美好,侧脸皎白如玉,他生的好看,和生母足有七分像,是个非常精致,非常婉约的长相,却十分削瘦,面上没有血色,宿涟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拂过去,心里十分痛楚,听他说累了,忙亲自扶了他在榻上躺下,给他掖好被角。

宿涟虽然也疼惜妹妹宿湄,但与宿渫相较起来,那又有所差别了。

这也难怪,宿渫生来身子荏弱,连榻都下不去,这情景寻常人看了都要心痛,何况宿涟是他同父同母嫡亲的兄长,虽然宿渫比宿涟小不了几岁,宿涟被从师傅那里接回府时他早已经会说话了,但不妨碍宿涟疼他,那时宿渫身子更差一点,昏天黑地的在榻上睡着,宿涟就伏在榻边看着他,连“宿渫”这个大名,也是宿涟亲自为他起的。

更不用论公主曾托付他照顾宿渫了,宿渫生下来身子就弱,不单公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宿涟亦觉得是自己在娘胎里过得滋润,才连累得弟弟胎里不足,素日对他是十分疼爱的,宿湄虽也是他妹妹,但生母是寻常侍妾,与他不过同父,当时宿涟留下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不过相中她小小年纪天生丽质,生得美貌,虽然也放在身边养了几年,但那情分比起一起长大的亲弟弟来说,也是差远了。

“想不想吃梅子?”看他躺好了,宿涟又问。

宿渫摇了摇头。

他这样真是让宿涟心疼极了,这些年宿渫都养在府里,说是身子虚弱不宜挪动,其实不过是他手掌兵权,浦粟恐他有朝一日反叛,才把宿昔留在陵苑,他是知道宿涟与宿渫兄弟情深的,只有这样压制着宿涟,他才不敢反叛,浦粟到底也长大了,心里有了谋算,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太子爷,然而浦粟为何不能信他?他们十多年的兄弟情分还比不过五十万兵马?

“王兄在想什么,可是今晚去宫中赴宴的事?”宿渫见他出神,轻声问。

“没有。”宿涟看着他,忍不住露出柔和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枚平安符:“这是我在夙朝普度寺求的平安符,灵验得很,来,我给你戴上。”

入夜宿涟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去宫里参加浦粟为他举办的晚宴。

说是晚宴酒席,也不过请些文臣武将陪着喝酒玩乐,只宿涟从来不喜热闹,这次晚宴浦粟便办的清减,只有一样,让宿涟抬头看见就怒从心起。

浦粟身边没有王后陪着,竟是那个云霁的姬延坐在左右。

浦粟这是想做什么?让这个异族姬妾代替陵苑国后招待他?

他忍着没有发作,先见了礼,浦粟迎他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今日算是家宴,只你我与仪欢三人,千万不要拘束了。”

“是。”家宴不请他堂堂正正的表嫂王后,倒带着连正儿八经侧室都不算的外族贡品,宿涟心里被他的荒唐气得发疯,手指紧攥着酒杯,也不发话。

面前小几上列着珍果佳酿,厅下就是歌舞翩翩,琴瑟笙歌,宴厅没有门窗,夜风微拂着面颊,确实令人惬意,若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贡女而是王后,他是很愿意与家人享受这次家宴的……

很快珍馐被摆上了面前的桌几,宿涟瞥了一眼,正要说话,浦粟已笑吟吟道:“这都是你小时喜欢的菜,我吩咐他们准备的,你喜欢就多吃些,近来也太瘦了。”

说着便亲自为他夹菜。

浦粟还记得他小时候的喜好,宿涟长叹一口气,原本诸多要责备他之处亦说不出口了,只能道谢,也为他布菜已做回礼。

浦粟看着他吃完一口菜,方小心道:“十八,我知道今日家宴上与你说这个不合时宜,但我真的担心,上次我说要去夙朝与夙皇定契,你面色不太好看,你——不生气罢?”

宿涟呼吸一滞,生不生气?若说不生气是假的,这分明是攻下夙朝大好时机,却因浦粟瞻前顾后诸多顾虑付诸东流,他也很想不管圣令带着手下兵马先把江山打下来再说,但如今的浦粟不是从前的浦粟,他若真如此做了,那他与浦粟……可想而知:

“何须生气。”宿涟道:“我主攻,国君主守,意见相驳在君臣间本就是常见之事,这也是国君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国君能有这份心术魄力,于我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并非我一人的决定……”浦粟被他说得脸都红了,摸着头发拉起身边柔顺跪坐的美人:“与夙朝签订和契,是仪欢向我提出来——”

后宫岂可干政,何况是个亡国的异族贡女?!

宿涟脸都铁青了,看向他身边的宫装女子,看到她的脸那一瞬宿涟觉得身上的血都冷了,不动声色的眯紧了瞳孔。

她穿着绯色宫装,可见在后宫的位份,那绯红愈发衬得她肤如雪,发如瀑,眸似点漆,唇若抹珠,长相十分精致绰约,安顺的匍匐在浦粟身边,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发,乍一看是个非常柔顺雌伏的姿态。

但那点漆一般晶亮的星眸,那精巧的五官,无一处——

无一处不是像极了云昔弦!

前次在寝宫初次见面,宿涟厌她媚主,加上她又是浦粟妾室,连正眼都没看一眼,方才一瞥,竟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云昔弦是云霁嫡子,被云霁皇帝送到夙朝,他长相精致,深受夙皇宠爱,但是一个寻常的云霁贡女,怎么会与他长得这样相像?

云昔弦虽然美,但他线条锋利,五官深刻,面前的女子却多了几份柔和婉约,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个人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五官,那眉眼,无一不像。

会不会,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寻常的云霁贡品?

这个与云霁皇子相像的女人,会不会根本就是云霁公主?云霁皇帝为了保全皇位能把自己的元后嫡子送去做个精巧的玩意,又怎么会舍不得送一个公主到陵苑国君的榻上?

如果她真是云霁公主,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刹那间宿涟想起浦粟说的,那与夙朝定契一事,是仪欢向他提出的。

陵苑与夙朝定契互不侵犯是好事,但此番浦粟却要亲自去夙都面见夙皇,夙朝当今皇帝夙慕,宿涟是一步步看着他登上皇位的 ,他野心何其大,心肠何其歹毒凉薄,反正云霁已是瓮中之鳖了,如果他趁这个机会俘虏陵苑国君,借机向陵苑出兵,那云霁就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从一开始,云霁皇帝送来美人,打得就不是让陵苑出兵援助,而是趁机脱身的主意。

这个女人,不管她是谁,今日都绝对留不得!

宿涟虽然心里拿定主意,然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面上如常,给自己慢慢斟了一盏酒喝了,那酒杯做的十分精巧,银光闪闪,月光下能看到朱砂所汇的一副红色芍药图,绰约风流美不胜收,这便是珍奇的玉沁夜光杯了,与郡王府中秋收到的那个一样,宿涟不动声色,仍旧把酒杯放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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