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铁衣喘了口气,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晶莹的水珠顺着古铜色的脸颊,流到脖颈和胸口,将他那件半旧的T恤打湿。他毫不在意,动作熟练地搬运东西,又轻声对无心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去屋里睡一会儿吧。”
无心忙乱地收回了目光,红着脸跑到别处了。
☆、秦鹰
程灵每周三、周五的上午,必然去李家一趟,教李小姐读书、弹琴,经过几个星期的接触,李小姐算是适应了程灵的存在,授课期间,程灵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按照课程表,教她高中课本的内容。讲一个小时的文化知识后,又给她讲关于钢琴的理论知识,要是李小姐不在钢琴边坐着,他还会亲自过去弹几首曲目。
当然在授课的过程中,李小姐基本是不搭理他的,要么独自看书,要么在沙发上睡觉。这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一般快要下课的时候,李深会从楼上下来,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一会儿,然后在程灵结束课程的时候推门而入,满脸笑容地招呼三人坐在沙发上,聊女儿的学习情况。
李深在外人面前总是板着脸,宛如活阎王似的,但在女儿面前却非常温和慈爱,脸上常年绽放着春风化雨般的笑。程灵第一次见到时,吓得魂飞魄散,后来见多了,就有了免疫力。
李深的女儿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带着一点味道,她不爱洗澡,也从不照镜,个人状况非常糟糕,若是别的父母见女儿这样,定会大发雷霆。但李深看在眼里,只有无尽的怜爱,他知道女儿心中的苦,所以凡事都顺着她,横竖自己能照顾他一辈子。
李深和程灵聊学习的进度,又说自己女儿幼时就十分聪慧,智商超群,如今年纪渐长,越发地与众不同了。程灵心情复杂,违心地点头附和,又搜查挂肚地找了些夸赞的素材,例如今天李小姐弹的钢琴曲十分完整流畅之类的。
这两人也只有在李小艾的课业上才能找到话题,一旦移到别处,当即出现冷场的尴尬场面,毕竟他俩年龄、职位、学识、背景相差悬殊,又都不是善于交际的人。
很快警卫员过来,叫三人去餐厅吃饭。李小姐照例是不出闺房。李深和程灵一前一后地出去了。程灵其实性格有些怯生,不习惯和大人物一道吃饭,尤其是李深这样很强势的男人。但是……李将军家的饭太好吃了,他家的大厨师来自某个星级酒店,一道简单的醋溜白菜就炒的销魂蚀骨、回味无穷。
在饭桌上,程灵只顾低头吃菜,反正他就是来蹭饭的,不需要跟李将军客套,而李将军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凭程灵的身份,还不够格跟自己谈工作毯生活分享人生经验。
程灵吃完饭,也不好立刻拍屁股走人,象征性的坐在那里,等待李深先离桌。因为李深工作很繁忙,有时需要用电脑处理文件,他自己打字速度不行,身边的警卫员脑子略笨,他很看不上,所以经常拉程灵过来帮忙。
今天果然又叫程灵上楼给他写邮件。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李深搬了个椅子,坐在程灵旁边,慢慢念手稿,程灵两手放在键盘上咔啪咔啪打字,偶尔抬手动一些鼠标,手背就蹭到了李深的水杯,程灵心想:你他妈的就不能挪一下吗?这么没眼力劲啊。
李深端起了水杯,慢慢喝了一口,又重新放到程灵的手边。程灵虽然腹诽,到底还是不敢随便动领导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李深把手稿放下,站起来,单手撑在桌子上,要程灵把文字排版。
程灵很迅速地调成了中规中矩的段落格式,李深又指着标题说:“大小不对。”“上下不对称。”好容易输出一份,李深翻看了几页,随手撕掉,说:“再改。”
程灵年轻,这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一边修改一边嘟囔:“您要求可真多。”
李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算了,不用改了。”
程灵心中一紧,惶恐地看着李深,讪讪地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事,我接着改,反正我下午又没事,呵呵呵呵。”笑得快哭出来了。
但是李深也没让他继续修改,而是让他誊抄文件,程灵为了弥补之前的失言,忙不迭地找出稿纸和钢笔,工工整整地抄写。李深则坐在旁边看一本军事类的杂志,看来他很清闲。
李深翻了一页杂志,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燃,烟草烤焦的气味在空气里慢慢散开。程灵的烟瘾发作,很想问他也要一根,又没有胆量,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希望李深能明白自己的暗示——男人之间互递香烟是礼节吗哦。
李深被他这声咳嗽打断了思路,从杂志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手里的香烟掐灭扔进烟灰缸里,又起身打开了窗户,才重新坐下。
程灵无奈,只好埋头抄写东西,抄完之后,离晚饭的时间还早,他没有理由继续蹭晚饭,于是恭恭敬敬地起身告辞。
他抽空去了军部,看看有什么活儿。他目前在军需处供职,是个闲差,没有什么风险。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地迎面而来。
程灵下意识地两腿并拢,挺直了腰板,又忽然想到此人已经退役,目前在研究所工作,嘴里那句“秦长官”又咽了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秦长官名秦鹰,身材板正,神情严肃,他对程灵点了点头,错身离开。
程灵愣愣的,找到旁边的同事,问他来干什么。
同事简略地回答:“要钱、要东西、要人。”
秦鹰独自办了一个生物研究所,投资人是军部,研究成果却主要用于医疗救助,即使如此,耗费的人财物却非常巨大,也不知李深怎么就那么大方,对秦鹰是一掷千金,有求必应。但是这一次,秦鹰脸色不善,显然是没有得到满足。
同事悄声说:“他想要几个人,上面一直没答应他,刚才跟这儿发了好大一通火。”
程灵有些不解:“干嘛不给,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同事悄声说:“上次给他了几个病人,后来死了一个。不是正常的死,听说他把病人的血抽干,全换成了马血,那人在床上抽了一上午,断气了,死的哪叫一个惨啊,眼珠子都是被自己抠出来的。”
程灵听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蹙眉道:“恐怖电影看多了吧,哪有这种事。”那同事其实也是道听途说,又添油加醋了一番,见程灵不信,他也不解释,故作高深地笑笑。
秦鹰出了军部大楼,搭乘一个通讯员的三轮摩托到了医院。他在医院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但是却几乎很少出现在医院的人员名单中。他既不做手术,也不坐门诊,在医院挂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别人都认为他的确就是一名医生。
秦鹰的办公室非常隐蔽,位于人迹罕至的三楼储藏室附近。他为人很低调,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个落魄、人际关系糟糕的外科医生。
他是侦察兵出身,走路的声音很轻,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因此当他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男孩正端着他的抽屉往地上放。
两人都愣住了,小男孩是惊恐和害怕,秦鹰则是有点困惑,任何人忽然见到这么好看的少年,第一反应大概都会很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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