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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他们简直伤心欲绝了，”亡者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桌子旁边，打算对还剩一半的红茶蛋糕出手，“所以，我打发他们去陪伴他们的爱女了。”

休斯皱了皱眉头，他一直以为艾雪尔的父母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会儿他还很年轻，正在学习做一个封印师。他的全部精力几乎都放到了这个上面，所以当艾雪尔——亡者的未婚妻，跑过来向自己诉苦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摸不到头脑。

“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那个女孩信誓旦旦地说，她的表情悲戚，“他是个恶魔！”

休斯从书本里抬起头，迷惑地看着那个女孩：“他不是恶魔，他是我哥哥。”

过了很久，他才明白艾雪尔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女孩的尸体。

其实女孩的尸体就在他的房门口，他早上起来打开门就能看到了，艾雪尔已经死在他的门口了。不知道她是怎么跑过来的，又是为什么死的，反正一点儿伤口也找不到。

“是我杀了她，因为她说嫁给我的话，宁愿去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翻过书页，亡者那时候轻声回答，“我给了她机会，让她回到喜欢的人身边。”

休斯那时候一阵恶寒，他本来是想去安慰他的哥哥的，可是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不会去告诉父母或者别的人，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亡者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优秀的彬彬有礼的青年，比起他杀人，那些人宁可相信女孩是自杀的。

反正什么证据也没有。

第68章

父母的希望是亡者能继承爵位,成为五区的总阁,统领五区所有的大小领主。哥哥从来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就算到最后，他们也不曾埋怨过哥哥什么。

休斯抿了抿嘴,往事的清晰度让自己感到惊讶,嘴角不经意地扯出一个苦笑，转头看亡者的时候，他已经将整个红茶蛋糕吃完了。

“我该走了,”亡者站起来,抚平袖子上的皱褶说，“东西都很好吃。”

“你可以留下来，”休斯开口说，“我一直以为对吃的没那么上心,看起来我错了。”

亡者扯出一个笑容，虽然显得有些生硬，好歹也是表达了感谢：“我不能留在这里。”

封印师悠闲地坐下来：“为什么？”

“你已经死了，”亡者轻轻地说，“你是有多不甘愿才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休斯坐在椅子上，灰色的眸子显得十分平静，手指上的指环闪着黯淡的光泽，它在地下埋葬了那么久，理所当然不会闪闪发亮了：“死了，就不能来找你吗？”

亡者眯起眼睛，他的弟弟一直是很乖的那种孩子，他选择成为一个封印师，这个有点儿冷门的学科不是很被家里的人看好。当然了，亡灵法师这种职业也不是很好就是了，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在表面上努力成为一个好的总阁。

好在休斯是次子，所以无论是他选择成为一个封印师还是更堕落一点，选择成为一个黑魔法师，家里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最好不要，”亡者微微地点了点头，“出于作为哥哥的责任，我最好还是提醒你一下，无论是那个国王还是公爵，都不是好惹的。”

“因为你住在公爵家？”

“公爵家的地牢，”亡者补充说，他挥了一下手，表明那是无所谓的，“再见，休斯。”

休斯偏偏头：“我们很快会再见。”

亡者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他走到门口才停下，这时候他才说：“再见到的时候，我就杀了你，再一次。”

在休斯的笑声中，亡者离开了这所华丽的屋子。

“我已经死了，”休斯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灰色的眼睛偏执而疯狂。

×××

“你们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教皇那里又要多派两名主教来三区，”艾洛斯做足了一番冷酷残忍的表情，瞪着跪在他脚边的两名主教。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这个人还是挺适合做反派的，撒克洛公爵站在旁边，看着艾洛斯威胁那两名三区的主教，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对劲，因为艾洛斯本来就是大反派。就像诺曼得到的神谕那样，他是伪王，而且还是属于黑暗阵营的。

没错，这会儿，这条邪恶的黑龙正在威胁主教，如果不实话实说的话，他就干掉这两个人，然后串通三区的总阁，告诉教皇，这两名主教失踪了！

不过，这两名主教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艾洛斯说道：“我们没有欺骗陛下啊，诺曼大人真的是失踪了，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只不过，我以前在一区的时候见过诺曼大人，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不过，诺曼大人没有认出我来。”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艾洛斯皱皱眉头，难道诺曼真的是在这里失踪的？而不是在皇都的花厅里，喝着茶嘲笑着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艾洛斯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如果诺曼真的是在这里失踪了，那么那就意味着他和谋害自己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马文。

不知道为什么，他为这个想法感到轻松不少，于是问明白了诺曼失踪的地点，就让他们离开了。

“教会真的是越来越堕落了，”在他们离开以后，艾洛斯不由得感叹着，“以前的主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非常警惕，因为黑暗势力无孔不入。”

“现在他们已经不必担心这个了，”撒克洛为自己信仰的神祗辩解，虽然他已经不能站在那一边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信仰，“因为光明之神大获全胜嘛。”

“其实也不用这么辛辛苦苦地打仗，”艾洛斯自顾自地说着，口气里充满了嘲讽，“反正黑暗生物的时间很多，完全可以等人类自己把自己干掉了再出来接手这片大陆嘛。别说没这个可能，我在国王的位置上，就看到人类互相排挤，自相残杀了。”

也许真的有可能也不一定，撒克洛在那里感叹着，随即反驳道：“所以才要信仰光明之神啊，他才能引领我们……”

“别说那种话了，想想你自己的属性吧，魔神大人，”艾洛斯嘲讽着，“不要说‘我们’好吗，光明神如果看到我们，才不会想着‘引领’我们，而是想着怎么干掉我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