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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为救我才闯入皇宫禁地的，若论过错，错的人应该是我。”颜朗的脸上笑意不改。

云歌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定定的看着颜朗镇定从容的脸，等着他的下文。

“若你要杀他，新谷那边只怕不好交代，再怎么说，他也是新谷的权贵，你若杀了他，必会引起两国纷争。初野与新谷迟早要有一战，现唯一缺少的只是一个开战的借口而已。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开战的借口，若只论这个我还帮了你呢！”

云歌静静地看着颜朗，只是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碧眸里似乎有怒意闪过，但瞬间就消失无影了。

“你是在怪我利用了你吗？”

“怪你？我凭什么怪你？”颜朗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眼睛完全成了弯月形，看着云歌笑得开怀，“你从来都是想利用谁就利用谁，利用得既坦然又彻底，从来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我怪你有用吗？”

云歌紧了紧拳头，随即一把拉过颜朗，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我说过我可以给你真心，可是你不要，你也从来都没想要！”

颜朗看着他这副狂暴的样子、听着他荒谬的语言，笑得更厉害了，眼角甚至还挂上了泪花。

“你这人怎么那么可笑呢？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与真心有关的赌约，根本就没有所谓真心。还有你自己说过你是没有心的，你现在还来跟我说真心，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云歌闻言碧眸中有滔天怒意翻滚，手上力道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对，我没心，从来就没有！”说着猛地将颜朗搂紧怀里，双臂箍的死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没人能救得了你，若我下地狱，你也必须跟着，所以小南儿，你逃不了了！”

残忍冰冷的语言灌进颜朗的耳中，他却仿若未闻，只是皱眉忍着他的铁臂带来的剧痛，“命运多变，任何人都不能掌控，云歌，你要的究竟是什么？你的执念为什么那么深？”

云歌闻言，身子猛地一震，片刻后便放开了颜朗，却未置一言，决然转身离去了。赤红色衣衫随风翻飞，凌乱了所有的思绪。要的是什么？执念又来自何处？云歌握紧拳头，加快脚步，向太子殿疾步走去。

云歌离开后，颜朗走到合欢树下，抚着树干粗糙的纹理，心里悲怆意味难明。这一场异世之旅，把他原有的棱角都磨没了。曾经，他想过要和季洛风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幸福永远在和他打着擦边球，他得到的幸福始终都没有完整的。季洛风，我好想你…一滴清泪自他眼角划过，隐没入了尘埃。

“歌儿，月转星移，如今南依的命格为师竟一点也看不透？”灰衣道人掐着手指满脸疑惑的说道。

云歌站在窗前，碧眸不知看着何处，闻言神色淡然，“师傅，你说，现在的南依有没有可能不是南依？”声音淡淡的，仿若很是无意的说着。

玄机子闻言一顿，但随即神色便恢复如常了，“这不可能！虽然他命格突然改变了，可是他的星象没变。一个人的星象是不可能变的，他是南依，我确定。”

“那有没有可能是换了灵魂？”云歌转身定定看着玄机子，碧眸微眯。

玄机子愣愣看着云歌，眼中惊骇万分，“换了灵魂？”

“嗯。”云歌转过身看着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远的天际处有一排南飞的大雁，秋天来了呢。

“若不是换了灵魂，一个人的改变怎么可能会那么大？以前的南依是怯懦、沉默的，除了在我面前话多一些，其他时候都是安静的。可是现在的南依，有时或灵动，有时狡黠，有时甚至还有些乖张，会耍小聪明，会玩心机，这一切的一切跟以前都完全不一样。”

玄机子的眸光动了动，“换灵魂之事为师虽然听过，但从没见过，先师留下的秘典中有少量记载，不甚明了，为师也无法参透它的奥秘。”

“师傅，与新谷的战事时机可到了？”

“嗯，时机已经成熟了，开战之事可行。”

“我必要让云战亲眼看着初野覆灭，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在乎的东西在他手中毁掉！”

玄机子看着云歌残忍嗜血的表情，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哀戚，“多希望她能看到这一切呀！那么多年的隐忍，总算是可以了结她的心愿了！”只是云歌再也回不去了…玄机子心中沉重万分，多年部署，只为求得一朝如愿，可是云歌牺牲的太多了…

“师傅，母妃的仇可以得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云歌转身见玄机子满脸哀戚，不禁皱眉问道。

“歌儿，为师高兴…只是苦了你了，为师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的仇人是云战，从我打算报仇的那刻起，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母妃死在云战手里，而我受他凌辱多年，这一切我都是要讨回来的。”云歌的声音平淡无波，可是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话里的压抑，想必这一番话说出来，那些让人痛苦的回忆又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其中滋味自是难言的。

玄机子叹了口气，看着云歌面无表情的脸，“只愿尘埃落定之后，你能寻得一方净土，安乐过完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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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

呆在雪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颜朗来说都变成了煎熬。他现在不仅要担心黑狸的生命安全，还要担心季洛风的安慰。新谷与初野的战歌就要奏响，也就意味着他与季洛风相见的日子不远了，可是这种无奈的相见，颜朗宁愿不要。云歌想拿他作为威胁季洛风的筹码，想要用他来牵制季洛风，达到他邪恶的目的。

合欢花败尽了，秋天终于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近了，看着打着旋儿从树上落下的枯叶，颜朗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如果一切能够从来该多好，黑里没有被擒，而他也好好的呆在季洛风的身边，只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缺憾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颜朗，快去救救黑狸，他就要被哥哥杀了！”

云珏慌乱中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时，颜朗手中握着的茶杯瞬间落地，摔了个粉碎。

“云珏，你说什么？云歌要杀黑狸？”

“别说了，快跟我走！”云珏一把抓住颜朗，拉着他就往雪轩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