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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檀青园,四月已经去了大半,园子里那些光秃秃的树应该也开始发芽长叶了吧,现在周匄也还在临安没有走,真的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让人满意啊,顾莫余欣慰的想。不管是顾行止还是桃木枝,这现在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嘛。想到顾行止,他又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真的是......好久,没见到他了呢......好像有点想他了。

顾莫余甩甩头,现在他人已经回临安了,况且按现在的局势来看,见面是迟早的事,不急着一时,反倒是这么久没回园子,也不知程腕那小子有没有看好园子,说不定那个懒小子嫌麻烦,直接把门一关,贴一张"老板不在,暂停营业"的告示,拍拍屁股就直接自己给自己放个小长假之类的。

他正想着就往檀青园走去,可是前脚刚踏进园子门口,顾莫余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平时几百年没一个客人走过,幽暗的堪比通往幽冥的碎石小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客人,原来冷清的园子里,现在随处可见吟诗作对,针砭时弊的太学生,顾莫余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把重心移向还没踏进园子的后半只脚,退出大门往上一看,这,的确是檀青园不错,园子上那三个大字还是自己一日兴起,用当时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涌上了一股书卷情怀,提了毛笔,动作十分潇洒迅速的写的这三个字。当然,在他看来,也只限于动作潇洒,至于这字写的如何,无所谓,反正又没人看来着。

现在看着园子上面的三个字,却是自己当年的鬼画符无误,这路也是自己一直挺喜欢的碎石小路,这园子也是自己平日里熟知的样子,那么,这么多客人是他娘的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莫余深吸一口气,骑着马走向茶馆,走到门口时他看到自己那两扇破门从里到外排满了一条长龙,他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就被身后一个排队的书儒模样的人一声喝住“哎,这位公子,别插队啊,队尾在后面,马厩在更后面呢。”话音刚落,前后附近的人就都看向他,公众责难的眼神,一下子全招呼带了顾莫余身上,这要是给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看了,绝对是会留下心理阴影,但是顾莫余是什么人,那个厚脸皮会在乎这些?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理会,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艰难的从马上下来,双脚着地的那一刻,顾莫余差点直接摔在了地上,大腿上的伤疼的他直抽冷气,他扶着马鞍,一瘸一拐但是毫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踏进了门槛。

“程腕,程腕腕!给爷滚出来!”顾莫余一脸的不耐烦的朝里面喊道,开玩笑,檀青园是茶馆不错,但是他从没想过要把这里开成畅销茶馆啊!

“爷!我的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就要直接去见我爹了。"程腕哭丧着一张脸从后面走出来。桃木枝倒是意外的跟在他身后,手上还端着三罐沏好了的茶。

“你要是拿不出一个让爷能够接受的解释,这个月老子一分钱不发给你!”顾莫余死瞪着程腕,恶狠狠的样子像极了收地租的地霸。

"老板我冤枉啊,您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怎么会无端的自己去招揽客人啊,本来我就懒,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顾莫余挑挑眉,这小子,挺有自知之明的啊,虽然自己知道这些个客人肯定不是程腕招来的,但是这些祖宗到底是他娘的从哪儿来的!顾莫余有点心烦的瞟了那些排队的人一眼,又看着那扇脏的完全看不出来鎏过金的破门-----门虽破,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前朝古董!怕是这所有来喝茶的人身上的钱加起来都远远不够这个门的价钱!

价钱......等会儿,价钱!

顾莫余像是想起什么样的,随手夺过一个排在队伍中间,正在看点茶单的人手上的单子,果然!顾莫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外面的茶价涨的比京畿的地价都吓人,这程腕当真是守铺子守习惯了,居然都没怎么跟着涨价,现在市面上还维持在原来的价格水平的怕是只有自己这一家了吧。

“从这个月月头开始,茶价就疯了一样往上涨啊,我想着咋们这儿地偏人少的,要是茶价跟着一起涨,那就真要关门倒闭了,就象征性的涨了一点,谁知道这客人一下子就多起来了,每天忙都忙不嬴啊,老板,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这跟之前比,差别太大了。”程腕声泪俱下的哭诉这他作为一个伙计,在正常的茶馆本来要做的事"后来这个小子来了,还能帮上一点忙啊,之前那简直就是地狱啊!"

客观上来讲,其实檀青园真的是一家挺不错的茶馆,店面装饰的文雅而不失大气,一进门是一扇屏风,画的是翠竹斑驳,越过屏风,墙上是一幅幅历代名家的字画,那每一幅都是真品,只是没人认出来罢了。园子里贡的茶,从最便宜的毛尖到最贵的龙井,一应俱全,泡茶的虽说是个不入流的懒伙计,但是茶香纯正的味道在那里,是变不了的。所以说,以前那种惨淡的经营,与其说是位置偏僻,倒不如说是顾莫余和程腕这两个懒货故意的,现在这茶价涨幅都快超过京城地价的涨幅了,那些个喝茶吟诗,慷慨陈词的穷学生就喝不起了,这种时候,像这种便宜又不算太差的茶就成了抢手货,檀青园位置虽偏,但是这些个太学生有的是时间,平常稍微多逛两步就可以从中央大教堂逛到这里来,于是檀青园就像蒙尘的珍珠一样被挖出来了。

顾莫余是死都想不到,自己随便开的一个,用来给自己休息的小茶馆有朝一日能闻达于这个大陆上最繁华的都城临安,看着满园子的客人,他决定----先随他们去吧,自己现在急需的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一张干净的床。于是索性无视了程腕所有的抱怨,装作没听到没看到一样转身往自己大宅子走去。

顾家大宅虽说脏的像个乱葬岗,但是安静啊!现在还有什么比一个安静的,能睡觉的,地方更重要!

于是,等到他兴高采烈骑着马的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策着马一蹄子踹开门之后,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顾莫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之后再睁开一看,然后毫不犹豫的立刻重重的关上了大门-----里面那个家庭野生动物的天堂是怎么一回事!虽说自从之前那位光顾自己寝居的小偷把自己房间翻了个遍之后,自己就因为懒得收拾,没有再去管它,但是那个时候里面还只有乱物的好吧,这些生物是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已经繁衍好几代了么,怎么会这么多!!一定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顾莫余心里默默的流泪,还是没有勇气再开一次门,所以索性就直接朝客房走去。记得去大研之前,自己和顾行止李大水一起住了一晚上的客房,那里......应该还可以睡,不,是一定可以睡!

再打开大门之前,顾莫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这从宝髻回来刚半天都不到,为了睡觉,自己已经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了,要是这里在不能睡,顾莫余就决定直接去大街边上,和那些乞丐一起睡!好歹人家还有个稻草可以垫一垫。开门的那一瞬间,他都害怕的把眼睛闭上了,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之后,顾莫余看见了它回临安之后的第一缕曙光----虽然不太干净整洁,但是完全够自己睡一觉的房间!他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一下子扑向他现在眼中唯一的东西-----床!

倒在床上的一瞬间,顾莫余觉得自己幸福感满足感爆棚,现在就算是有人告诉他睡在这个床上会死,他也不在乎了。顾莫余抱着枕头噌了一会儿,就翻个身,正准备正式入睡的,可是无意间,他的头往左边一偏,落在枕头左边柔软的部分的时候,他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像是被人在盐雪最寒冷的西北部盐北高原上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股寒意迅速涌上脊背。

他发现自己放在枕头下的两个目珠不见了!

☆、握在手上的才是最真实的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自己安全感顿失,准确的说是一种恐惧感。一直以来,目珠都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任凭外面目珠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自己依然可以对此不闻不问。自己敢在这个《怙悛经》争夺的漩涡中心如此闲庭信步,就是因为这把钥匙在自己手上,但是现在这个自己最大的凭恃不见了!顾莫余觉自己有点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他慢慢坐起来,脸上一片木然,突然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了,完全没有感觉,之前感到的恐惧,愤怒,悲伤,不安统统都没有了,没有思考,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真的回过神来,之前的倦意已经烟消云散,更别谈什么好心情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开口说话,声音一定是颤抖的很厉害的。

冷静,要冷静,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莫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许是这种强烈的自我催眠起到了作用,渐渐的,他思维开始回复慢慢运转起来。

自己没有把目珠放到别的地方去,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目珠在这,这个荒弃大宅,不会有自己认识的与目珠无关的人,比如程腕,来这里,然后意外丢失。那么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性-----别人偷走。可是这偷走又分好几种,也许只是一般的蟊贼看着宅子这么大,也许还有剩下的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就近来,然后无意中顺走的,有一种是听说了假的目珠的消息,误打误撞来这里拿走的,还有一种,也是顾莫余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种:已经有人知道了目珠在他这里,于是就趁自己不在,偷走了。

顾莫余记得曾经有个老道跟自己说过,对事情不妨看的乐观点,但是对人心则要看的悲观点。可是他也知道,事情只要一牵扯到长生,就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了,那是混杂了无尽的贪欲的人心的组合,所以顾莫余对于关于《怙悛经》的一切事情都从最坏结果出发,也就是目珠的失窃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么问题就来了------首先,他顺怎么知道目珠在自己这里,其次,是哪一方的势力下的手,有没有和另一方势力联手,最后,什么时候来偷的?

想到最后那一个问题之后,他忽然觉得开朗了一点。自己去大研的前一天还睡在这个房间,那个时候目珠还在,那么肯定是在自己离开后才不见的,这么推下去,那肯定是有人在自己离开后来了这个宅子偷走了目珠,但是这个房间跟自己原来的卧室完全一样,里面丝毫没有被人翻过的迹象,就连床上的被子都于自己走之前仍在床上的样子一样,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个人事先就知道目珠在自己枕头里面,但这说不通,即使外面的人再怎么查,怎么可能查的清楚具体到自己枕头这个具体方位都能知道?而且要是皇家或者教会拿到了目珠,那应该多少能知道一点自己的存在,态度也应该有变化,但是这垄水盐雪两国跑下来,感觉没什么变化,他们像是完全不知道你这件事情一样,而自己在这期间与教会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在大研小舟上,那一次也没什么异样,并且一直到现在,两边势力都很平静,完全不是手握最大筹码的胜利着的姿态,要是硬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就是檀青园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客人,可是哪是程腕这个傻蛋定价不当导致的,纯属正常的经济现象。这么说来,难道是公会内部的人吗?

可是那就更说不通了,公会自有一套升迁制度,各职位上的人都不可能在某一职位上做一辈子,包括跟自己有接触的区域公会长,整个公会知道自己存在的人都少的可怜,更何况是窥探自己身边的情报。

那到底是谁?

顾莫余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僵局,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吗?顺着最有可能的那种情况推下来,居然是个不可能的结果,难道真的是被那些小蟊贼给顺走了?开玩笑,人家进来,什么值钱的都不翻,直奔枕头底下,拿走那两个破木头珠子?他脑袋被门夹了?

目标上来看,是目珠,人物上来看,暂时不确定,时间上来看,是自己离开宅子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换个角度看,跟目珠有关的人物,远的就不说了,想想就不靠谱,会在自己离开宅子后下手的,赵秃子算一个,四个王室算一个,无知小蟊贼算一个......不行,这么想也想不通,啊!难道还有一股自己不知道的势力潜伏在暗处盯着目珠和怙悛经的事吗?哪儿来那么多凑热闹的,如今大陆局势由一变三已经够麻烦了,到底是谁还来给他添乱!!

顾莫余想了很久没有想通之后气的都要骂人了,一下子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哼哼,左滚右滚翻来翻去籍此来发泄心中的烦躁。闹腾了一会儿之后,他泻了气,抱着枕头,右手握成拳,用牙齿抵着大拇指的关节,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些什么,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从细节上来讲,有好几个,第一,这个放目珠的房间没有乱,依旧一如自己走之前的样子,这个不是那种被人翻过之后有整理好的样子,那样的话不可能连被子扔在床上的被子和椅子摆放的位子都一样。第二,时间是在自己离开宅子之后。第三,对方得到了目珠之后毫无声张。第四,无论是公会还是皇家教会都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要是单纯就第三点来看,一个得了目珠不声张的人,肯定不是属于哪一方势力的人,也就说是像顾江天这样的独立者......独立者,了解目珠,甚至很清楚放在哪里的,那一定是曾经跟自己走的很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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