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紫色和米分色在夜色显得格外的暧昧。
这种小宾馆一看就是专门给情侣用的。
聂然从车里下来,然后钻入后座里,把黑色西装重新给霍珩穿上,那大片的血迹必须要遮住才行,不然连这种地方都不会收留他们。
她把霍珩的西装领子竖起,将他苍白的唇色给遮住后,才把他从车座里架了出来。
晕过去的霍珩将重量全部压在了聂然的身上,要是在前世这个重量对她来说当然没问题,可现在她这个年龄以和身体,拖着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真和拖着死猪没什么差别。
她吃力地架着霍珩,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柜台。
“我要开一个房间!”聂然刻意压低了嗓子说道。
屋内同样昏暗的暗紫色的霓虹光线照着,柜面上的老板看了眼被聂然架着的男人,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这是女强男?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生猛啊。
“这个人他怎么了?”那老板其实本身只是想调侃一下聂然。
但聂然以为他是怀疑到了什么,强装冷静地道:“他喝醉了。”
“真的假的?”
那老板明显不信,喝醉的人哪里这么安静,只有喂了药的才会这样。
他在这里做了好多年了,有些男的抱着女孩儿开房间时,那女孩儿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看就是被下了药了,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今个儿倒是让他大开眼见,居然是个女的拖着一个男的来。
那女的看上去小小一只,估计是未成年,不过未不未成年倒是无所谓,反正来这种地方的基本上都是未成年。
没钱住酒店,但是又架不住男人的哄骗,结果就找这种地方。
聂然看那位老板趣味盎然的用目光打量着霍珩,她从霍珩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直接丢在了柜台上,“现在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厚厚的一叠钱最起码有两千块,见钱眼开的老板这下哪里还管强不上强上的问题,连连点头,然后双手奉上了房间的钥匙。
“真的,真的!请,楼上请!”
聂然很是艰难地托着霍珩一步步地走向了二楼。
好不容易把这位重的和死猪差不多的男人丢进了床里后,她急忙锁好了房门,然后重新将霍珩的西装和衬衫脱了下来。
这是她第二次脱霍珩的衣服。
只是这次却没有了第一次那样悠闲的欣赏着他的身材。
因为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就是到现在,他的肩头还在流血,源源不断,像是要把整个身体的血全部流空一样。
聂然将他翻了个身,露出了背部。
肩头一个血窟窿赫然出现她的眼前。
当初要不是霍珩替自己当了这一枪,现在躺在这里的就该是她了。
不过,她宁愿是自己躺这里,这样总好过架着他上楼梯。
实在是太累了,简直要断气了。
聂然打算去洗手间洗了几条刚去小超市买的毛巾来给他擦血迹,可才刚要走,就听到霍珩眉头紧皱着,无意识地在床上呢喃着,“聂然……别走……不,快……快走……”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的霍珩胡言乱语着,一会儿别走一会儿快走的,冷着脸没好气地道:“走你个头!”
她用热毛巾将他肩头的已经凝固的血迹擦拭干净后,拿出从超市买的美工刀用酒精棉花消毒好后,打算把肩头的子弹取出来。
没有麻醉剂可以注射,只能趁着他昏厥的时候动手了。
聂然刚举起手里的刀,但刚接触到皮肤,那锋利的刀刃就停了下来。
刚才他说过话,属于半昏迷的状态,如果才动刀他突然就醒过来就不好办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将一块毛巾塞进了霍珩的嘴里,然后在他耳边冷声地说:“我要把子弹给你取出来,你别动,熬过去,听到没!”顿了顿后,她又补了一句,“我还欠你两次,你得活下去,我才有机会还!”
侧脸趴在床上的霍珩听到最后那句话后,眉头皱了皱。
聂然不确定他这是无意识的皱眉,还是听到后的反应,但只要有动静就行。
再次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下刀,接着刀片毫不犹豫地从他的肩膀伤口上一刀下去。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霍珩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到底没有麻醉过,人的神经反应还有,但到第二刀的手就霍珩就平静了很多。
聂然知道他忍着,于是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很多。
她的手很稳,即使没有做过医生,但毕竟杀过那么多人,知道人身体每个部位的致命点。
所有出血点她都尽量的避开,可无奈霍珩实在伤的太深,而且子弹的高热度将他肩头的肉都烧焦了,必须要把这些肉割掉,这样才能继续划开伤口找到子弹。
这期间血不断的往外涌,一共买了两卷的纱布,现在一卷半已经用完了。
没有人给他输血,手术期间又流了这么多,说实话聂然真的觉得这家伙会熬不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她看到了钉在他肩头里的那颗子弹。
她很是冷静的用镊子将肉里面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在看到那颗子弹完全脱离了霍珩的身体后,她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只是……
虽然看上去危险已经过去了,手术也很成功,但是子弹没有从肩头穿过而是卡在骨骼上,这很容易反弹,造成第二次伤害。
没有光可以照,聂然无法确定霍珩的骨骼伤害,只是暂时简单的包扎处理,希望他到时候能够自己清醒过来。
她坐在一边,将一切药品器械全部收拾干净,不留下痕迹后,这才拿起霍珩西装口袋里的电话想要给阿虎拨过去。
可等找到了阿虎的号码后,聂然的手却停留在了手机屏幕上。
刚才他自己带过去的手下都能给他埋雷,阿虎能相信吗?
聂然可没忘记当初阿虎表面听着霍珩的命令,却暗自烧死自己这件事。
霍珩现在躺在这里生死难料,万一到时候阿虎心生歹念一刀结果了他,那自己这通电话不就是变相的引狼入室?
聂然想了大半天,依旧没有想到一个可靠的人选。
最后只能自己个儿找了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他醒过来。
看着他昏睡的样子,聂然忽然想起了当时在海岛上,霍珩也是这样坐在自己的床边等着自己醒过来。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
她双手环胸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地休息着。
刚才又是救人飙车,又是陪着霍珩历经了一场生死,接着还替他把伤口处理了,说真的聂然感觉到些许的疲累。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安静得只听到挂钟走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聂然忽然感觉到床上有了些许的动静。
她睁开眼看去,果然霍珩这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他眼底清明,神色冷峻,可在看向聂然的那一瞬,目光却像是不认识她似得,警惕而又戒备着。
聂然知道,这是做卧底的正常反应。
做卧底的人必须需要时刻警戒着,哪怕是睡觉依然如此,所以现在的他在昏了这么久,又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醒过来,他的下意识会让他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内高度紧张起来。
“你醒了?”聂然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之类的情况。
霍珩在彻底看清楚是聂然后,明显戒备的神情松动了些许,低哑着嗓子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鬼门关。”放下心来的聂然知道他这是熬过来了,不耐地回答。
霍珩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丑。”
聂然听到他的话后,这才有心情环顾了一圈屋内的陈设。
的确,那灯光是专门给小情侣**用的,昏暗而又带着霓虹的色彩,如果平躺着看的话还真有那种异世界的感觉。
“你不想去医院,酒店人太多,我怕你身上的伤会被发现,所以只能带你来这种宾馆。”聂然刚说完,像是为了验证她嘴里所谓的‘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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