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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方旭一愣，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见杜芙了，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你是说她现在的那双红眼睛？”

余火莲点点头，“我好像看过她那样一双眼，可又想不起是在哪见过了，如果能想起来，说不定可以治好。”

方旭安慰他道，“算了，想不起来就别钻牛角尖，反正她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余火莲点点头，他确实记得曾经看过杜芙那双充血的眼睛，那时候比现在红得多，可他偏偏不记得是在哪见过，这辈子他刚刚找到她，自然不会是这辈子，可上辈子他也不记得杜芙的眼睛受过伤，那双眼睛就仿佛是出现在梦中一样，记忆飘渺而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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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余火莲是比较同意的，所以现在他要处理掉赵婷婷，而他处理人的手段却不是冷清那样简单粗暴。

赵婷婷名下的主要资产，原本是赵氏集团的一家子公司，一直都由赵婷婷负责运营，也就是后来老爷子分给她的那十分之一，负责的业务是部分赵氏产品的成品组装和零件生产，只是后来赵婷婷把这家公司划出了赵氏集团，其实在老爷子写遗嘱之前她就已经把该公司偷偷转入她自己名下了，也就是说，对她而言，老爷子相当于什么都没给她，这也是她怨愤而走了极端的原因。

余火莲也是在这两天清核财产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公司四年前就已经转入赵婷婷名下。既然她已经壁垒分明，余火莲就也没有必要姑息她了。余火莲的做法很简单，在赵婷婷同一个城市投资另建一家功能相同的子公司，以赵氏集团的资金和信誉为保障，却和赵婷婷抢生意。

厂区的建设以及车间流水线的采购，还有相关人员的招聘等等前期工作，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而这三个月里，余火莲则已经动手调查赵婷婷的主要客户。因为原本那就是赵氏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所以她最大的客户就是赵氏集团的下级产品供应销售公司，说白了，就是她现在依然要靠余火莲养活。

不过赵婷婷在商界打滚这么多年，也不是毫无眼界的，自然知道如此受制于赵氏集团一旦翻脸，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四年来她一直在将公司缓慢转型，由专项零件生产和固定产品组装，转向类型性的通用零件生产及销售。也就是说，他将公司由专门向赵氏集团供货，转变为向全领域供货，这样就摆脱了赵氏的钳制。

其实这是个不错的方向，毕竟余火莲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垄断整个机械制造业，可赵婷婷的问题在于，她没有钱。赵婷婷的公司从一开始就是以产品组装为主，零部件生产为辅，组装生产线有六条，这六条只能组装定向产品，这种产品的需求量并不大，只有以赵氏内销为主，零部件生产线倒是通用型号，行业内许多类型的公司都能用得上，可这种生产线她只有一条，所以生产能力一直受限。原本赵婷婷这个公司每年都是盈利的，如果她全部资金都投入转型，现在至少也应该能转换60%以上，可惜她是个花钱如流水的性格，经常挪用公司的钱，才导致如今已然受制的局面。或者说她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立遗嘱，也没想到会和余火莲如此快的撕破脸皮，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现在也开始后悔，只是稍显迟了些。

“冷清。”余火莲一边看着那些资料，一边叫道。

冷清一翻白眼，已经懒得纠正他了，“干嘛？”

“你去他们公司给我把他们这四年的所有账目偷出来。”余火莲说。

“账？”冷清呵呵一笑，“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我说小少爷，我连高中都没毕业。”

“叫我少主。”余火莲头也不抬的反而纠正冷清，冷清又是一翻白眼，“是是，我的小少主。”

余火莲终于抬眼看了看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学会看账。”

“一个月？”冷清几乎跳起来。

余火莲放下手里的资料，伸展了一下身体，靠在椅背上，“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给你一个月。”说着余火莲翻开桌角的台历，向后翻了169页，然后用红笔画圈住了那一天的日期。

“你……”冷清愣住，低头又看了看那个日期，“你是说……”

余火莲将笔放回笔筒，也看了一眼那个日期，而后又将台历翻回了今天，抬头对冷清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那天了。”

冷清皱眉，“你哪来的依据？”

余火莲笑笑，“我上辈子就是活了二十岁又六十九天，我有种预感，这辈子也会是这个岁数。”

冷清简直无法理解，“你总是说上辈子上辈子，我觉得你真的有病，”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有病，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我听说咱们市的中心医院精神科挺有名的。”

听他这么说余火莲也不生气，依旧轻轻笑着，“那我再告诉你个消息，也算是上辈子的事，”余火莲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方，这间办公室在这座写字楼的顶楼，视野很好，可以看见很远处的蓝天，“容容的眼睛无接受其他人的□□，除了我的。”

冷清听了浑身一颤，“为什么？”

其实余火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中午吃过饭竟在沙发上睡着了，似乎做了梦，梦里又看见了杜芙那双眼，醒来后他几乎忘记了梦里的情形，却忽然意识到，杜芙的眼睛所以会失明，是有着十分特殊的原因的，普通人的□□根本无法在她的眼睛上成活，只有他的眼睛可以，至于为什么，余火莲也记不清了，但他就是知道。

“你不必问为什么，等169天之后你给她移植了就知道我说的没错，或者你不相信，也可以再给她试试别人的眼睛，不过一定会失败。”余火莲说的十分笃定。

“你……”冷清又是一阵怔愣，“你要把眼睛给她？”

“嗯，”余火莲无所谓的点点头，“死都死了，放着烂掉不如给需要的人，其他器官如果有人需要也可以捐献，不过我猜心脏是用不了了。”余火莲一摊手。

“我真不明白，你不过才二十岁，怎么人生态度这么消极呢？”冷清笑着摇了摇头。

“消极？”余火莲转过头看着冷清，“我倒觉得挺积极的，活着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爱的人，死了还能为别人做点贡献，这还不积极？”

“你们在说什么？”赵晓颖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她分到的财产和赵婷婷一样，也是赵氏旗下子公司，不过是两家，规模比赵婷婷那个小，不过资产总和差不太多，只是赵晓颖的公司更多是技术上的，所以与总公司联系也比较密切，公司办公室就在余火莲隔壁。

“你弟弟在打算他死了之后器官都捐献给谁。”冷清直接回答道。

“喂！”余火莲没想到冷清会这么直统统的告诉赵晓颖。

赵晓颖斜着眼瞥余火莲，“那你什么时候死啊？”

“十二月二十六号。”冷清继续面无表情的爆料。

“切，”赵晓颖嗤笑一声，“有时间在这妄想，不如过来签个字。”她显然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