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送盏,阙出影随,剑舞飞花,惺惜快意。风中落花依旧,却已是故人旧事。
人事已非。
展昭身上依旧是那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衫。因为他记得白玉堂说过喜欢看他穿这件衣裳,更衬得硬朗刚健的脊背,别有一番坚毅潇洒。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底有他,他眼底亦有他?
也许是从两人协力同心护卫太后还朝开始,也许是从被涂善逼下悬崖那一刻开始,也许是从捆龙索锁住两颗心开始,也许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开始,也许……
展昭苦笑,情之一字既无解,何必苦苦挣扎。
“玉堂,忘川河畔,你掸尽风流当真无所恨?”喃喃音落,泪落,却马上被风吹散。
“猫儿,你流泪了……”
展昭猛的回头,全无一人。是自己太过想念他了吧。
风越来越大,月光被完全遮挡,天幕阴成黑暗隐晦的墙,压的人举足无措。
展昭看了看天色,毅然推开“胡记酒坊”的门。明知不可为却宁可相信白玉堂真的托梦在这里等他。
“吱呀~”
像是用夙愿吟唱,久久的羌,无悲无喜的殇。
空荡荡的酒坊,像展昭的心一样。门竟没有上锁?展昭还没来得及诧异便浑身一激灵被酒坊内的一切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画影横在两人一贯落座的偏西方的一角桌面上,他正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紧接着便看到一身通白的白玉堂从内室走出来,施施然的潇洒,却白的不同于往。展昭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掌心一片冰凉……
“人也好,魂也罢,只要能再见,展某知足。”
白衣漫不经心拎着他最爱喝的女儿红,迎着他震惊的目光,勾唇轻笑,“猫儿,是不是太想我,想的都不知道说话了?”
那纯粹干净的声音,那洒脱不羁的表情,微轩的眉、深刻的眼、倔强的鼻翼和卓曳的唇……吻合成展昭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白玉堂?……”不确定的口吻,不确定的颤抖,抖到泪无声滑落竟不知。
白玉堂收了笑,认认真真的看他,“猫儿,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知道我想你,想的要死……”
一步步走近展昭,一步步微笑。笑的酸,笑的苦,笑的飘忽无助……
展昭再也抑制不住伸开手要将他紧紧抱住,这是他仅有的一次主动去抱那个人,他发誓要为他改变去弥补自己曾经因矜持而错过的神情厚意,去抱他,去吻他,去成全彼此。
然后手臂不顾一切环绕的刹那,展昭的心像被完全抽空碾碎,整个人如遭雷击,支撑心底的信念轰然倒塌。
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却感觉不到白玉堂。
“白玉堂?!!!!”
含泪的清润眸子无声黯下来,黯到比夜还深,比星还远,比轮回还长。无边无际的孤寂,无边无际的悲伤。
白玉堂的身影依然在近前,他却感觉不到那清冽熟悉的气息和体温。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展昭的气息压抑的发狂……
他再一次颤抖的,胆怯的,犹豫不决却又歇斯底里的伸出手,他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梦,都是幻像。梦醒了,情碎了,一切残酷的不复存在。
白玉堂看着这样的展昭,痛并快乐着。他的猫儿从未有过如此失态之举,为了他,为了他!可他还能陪在猫儿身边吗?昔日种种,红衣白影,便像一壶拙烈的酒浇上深刻入骨的伤口,疼的白玉堂想哭,却又故作洒脱的笑,睁大了眼承载眼泪和悲伤的重量,看展昭脱力的手抖颤着从自己身体穿过,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踉跄和绝望,白玉堂本能而又迫切的伸出手想握紧展昭苍白无力的手指,却缥缈徒劳。
“猫儿!你冷静点!猫儿……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投胎前的中阴身?”
死了?
白玉堂说出这句话时该是用了怎样的勇气?展昭呆呆的望着他强抑的哽咽,泪烫的眼睛生涩的疼,唇齿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又可以见到他,可见到的却是一缕魂。这便是他展昭日思夜想的结果?还是上天有意作弄他明知情深意重却无法抛却伦理情戒的代价?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冲霄楼?为什么死在铜网阵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展昭心里疯了一样呐喊,越是激动越是沙哑,心口像是被钝刀碾砺痛的喘不过气,“我怎么救你,怎么才可以留住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白玉堂第一次见展昭如此无助,如此失态,如此痛心疾首。白玉堂苦苦的笑,苦苦的流泪,“猫儿,你知道么,当我不在感觉到疼灵魂离开肉体的一刻,我拼命在想,你该怎么办,我的猫儿该怎么办……我看着你抱着我的尸体哭,看着你为我守灵送我下葬,看着你失魂落魄的一次次来胡记酒坊,看着你……我居然可以感觉到一抹魂根本不可能感觉到的痛,比铜网阵里的万箭穿心还要痛,痛的我喘不过气,我只想见你,只想看着你,守在你身边,可是,连拥抱你我都做不到……”
展昭不停的摇头,像个赌不起的孩子,“你可以来见我,就一定可以留下来,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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