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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ja！很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不应该说那种蠢话。」

不知怎的，高崇亚浅笑了一下，然後便别过脸，看着餐厅旁边路经的马儿。心里，当然想起了昨天缠绵後顾日乔对自己的质问。或许自己确实不像是一个可靠的人；被顾日乔误会自己是个性饥渴这回事，还是让她心里戚戚然，几乎委屈得要掉泪。当然，她没有。她早练就了脸上不挂真实情感的本领。

「我都忘了！」

「或许，是我心里有些解不了的结…」

「顾晖？」

顾日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本该浪漫得很的夜晚，顾日乔把关於顾晖的一切告诉了高崇亚，彻底粉碎了她心里要和顾日乔发展的美梦。当年，她们趁着几天的休假，结伴到纽约旅行。旅程的最後一天，她们吃了一顿极为昂贵的烛光晚餐後，便登上了Rockefeller Tower，欣赏纽约的夜景。高崇亚解开了大衣的钮扣，掀开，从後抱着顾日乔，让自己怀抱里的热为冷得在抖的她保暖。

几乎想要吻在她的耳廓，顾日乔却忽然以忧郁的口吻，说着关於顾晖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母亲改嫁而跟了後父的姓。其实，我是象徵性地嫁了给顾晖。」

她还记得那一刻心脏被绞个烂碎的感觉。时至今日，还有着一点点隐约浮现的痛。

「乔。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是吧？」

终於，还是说了出口。

第21章 021

十八岁。她改姓顾。

在顾晖的家住下来已有一段时间，母亲和顾辉没有过问，也没有来往，只定时把生活费存进她的银行户口里。邻舍间也没有什麽交集，碰面时也只礼貌地微笑，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学校里她没交着什麽朋友，也因而没听着什麽。顾晖在工作上也一如以往，没什麽异样。

她们的恋情，已不是什麽秘密。

或许好些人会认为，对顾日乔来说，母亲能嫁着一个好郎，给予她优质的生活和光明的未来，她就该好好珍惜，顺着世人的意愿去过活。即使顾晖在各方面都不比任何人差，跟她交往的日子甚为美好；恋上後父的孪生姐姐，根本是自甘堕落，糟塌天意。她们之间的，跌破周遭人物的道德底线，完全不符合这社区既有的价值观。被受非议是当然；就怕会成为激进分子的攻击目标。

没一个人能明白，她们是在各自最落泊的时候遇上对方。

唐日乔的日子，装载的都是镜花水月。在身边团团转的人和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摸不清，猜不透，抓不紧。没有任何人丶任何事让她有停下的冲动丶留下的空间。像被强逼参加无限期丶无目的地的旅行团，沿路走马看花，没多少天便失却了旅游该有的心。

单纯的郭芯慧吸引了这个心灵沧桑的人；旅行团却在这时结束。

天和地的分别，顾晖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的身上没有单纯，没有激情，甚麽能唤作无形感觉的东西也没有；她有的只是躯壳，和能给予的丶有形的关爱。无论唐日乔是笑得疯掉了，喝个烂醉把理智失掉了，又或是哭个死去活来把悲伤豁出去了，都换不来顾晖的一声安慰；但她总会在。泡一杯热茶，煮一碗汤面，或就这麽坐在旁边；载着她到最能吹到风的地方，不过问她的过去，也不在乎她想着的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