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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烂，是冷。」继续掩咀坏笑。她总颠覆了说烂笑话的人在顾日乔脑海里麻甩的形象。「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当法医吗？」

「哎！」只能捶打自己的额头，慨叹。「不知道。你就说吧！」

「因为呀，」话还没说，她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停顿了好几秒，就只在瞎笑。「因为我以为尸体会说话啊！」

从顾日乔的手里拿过酒杯，喝了一口，置在茶几上，高崇亚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热烈地亲吻着。她也回应以同样热烈的吻和拥抱。相对於那总在说冷笑话的她，顾日乔更喜欢这热情如火丶性感撩人的高崇亚；喜欢和她缠绵时灵魂得以释放，无闲暇思考任何事。

「这样也好，」忽然停了下来的高崇亚牢牢地看着身下的顾日乔，微笑，长发拂动着她的脸，「你们一直胶着，我也就能继续享用你的肉体。」

「我不是食物。」

「其实也差不多。我们都只不过是有灵魂的肉；没了灵魂的话，跟食物相去不远。」

「那先让我尝尝，看你是米芝莲星级的，还是街边小贩档。」

顾日乔搂着高崇亚的腰肢，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高崇亚笑得开怀，环着她的脖子；欢乐的她悲哀如祭天庆典上的被奉献的祭品，与有荣焉地期盼着死亡。

「时兴慢活，慢慢享受吧！」

说罢，张开了双腿，钳着顾日乔的。就把她拉倒在自己的身体上，从细碎的吻开始。

第29章 029

就像那一夜，醒来的时候，高崇亚正在窗前抽烟。她拿过一张矮矮的帆布椅子，置在窗台前，坐着，两腿抬高放在阳台上。一手举起在头顶，挂在椅子的背上，另一只手置在椅子的扶手上，夹着香烟的手指头垂下在侧。实在，每每只吸它数口，香烟便自个儿燃烧殆尽；她只夹着，闭上双眼，想着什麽，或不想着什麽。

顾日乔披上了睡袍，走到她的旁边，偷掉香烟，抽了一口，然後咳个痛快。看罢，高崇亚只灿烂地笑着，还是保持那姿势，凝看着她的脸。

「我说，我的小乔啊，爱情不是这样的！」

对於高崇亚忽然的这句话，顾日乔是茫然了，不知其所谓何事。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然後坐在窗台上，手按着她的小腿。

我一直以为，爱情，是要确实地做出来的。做|爱嘛，就该倾尽全力，全情投入地去做。你爱一个人，就代表这个人在你当刻的生命里至为重要；为了这个人，没有什麽是不能犠牲的。自身的没有，外在的也没有。那是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神圣若神赐，容不得任何干预。自己，和别人。

其实不是。没什麽爱一个人就会倾尽全力；倾不尽全力的，也未必不是爱。

别问我是什麽时候的事，我发现爱情像是两个人一起捧着一颗会改变大小丶重量的琉璃球。琉璃球晶莹剔透，在光里闪闪发亮的，无比漂亮。一如漂亮的东西，它是极为脆弱的。抓不紧，掉了便会碎；抓得太紧，碎了便会伤及两个人。

捧着琉璃球，是一门在生活的川流不息里培养出来的艺术。二人艺术。平衡是重点。

倾尽了所有，人失却了自己，在一段关系中失却了位置，让感情往一边倾侧。琉璃球往没有自己的人儿滚去，如撞向空心墙柱，跌碎在没灵魂的可怜人身上。没给予任何力量的那方，以为自己没有受伤，也就没有输掉什麽；确实没有受伤，因着自己根本不曾触碰过那琉璃球，也没有什麽可输。

或许有人追求公平，让双方都倾尽了所有，那也只不过是两条空心柱子去支撑一颗不断胀大的琉璃球，终将双双倒地而亡，爱情跌个粉身碎骨。那大概只比双方都没有付出什麽稍为能维持多一点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