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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

第31章 001

不曾这麽拼尽了劲，彷佛汗水能代替眼泪，把心里的悲伤排出去。实在有太多的愁绪，快要淹死灵魂般有着把它们放出去的急切需要，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毫不温柔，毫无怜惜，就只管使尽力去让自己流汗。要痛，就让肉体去痛吧！要累，就让肉体去累吧！她只想忘掉了自己，忘掉了一切；她无法面对静下来时那股主导了一切的哀痛。

就只有高崇亚有这样的能耐，在这种时刻伴在她身边，留守她身下。

没停下多久，顾日乔的脸又在高崇亚的脖子上下徘徊，努力挑起累极了的高崇亚的欲望。她那似是用不尽的精力大概是被悲伤推动的吧，让一切有着了无尽头的感觉。高崇亚只能轻牵咀角，费尽了力，伸手轻抚顾日乔的腰窝，亲吻她的发。

「小乔...流汗又怎能...代替流泪？」

话落下，顾日乔在高崇亚身上一切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没几秒，只能奋力地抱着高崇亚，在她的怀里狠狠地痛哭一场。让一阵又一阵从破碎了的心上传来的痛，随那哭声一下一下的刺在神经上，直到身体和心灵都对那痛楚感到麻木。短暂的麻木。

高崇亚拿来了红酒，顾日乔接过，一饮而尽。

「既然决定了放下，就该潇洒一点，说走就走。」

「曾经以为自己潇洒得起；原来是自以为是。」

「放不下的话，就回去。管她有孩子没孩子，带走再说。」

「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在顾日乔的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可以，却不存在一个可以。心里纵是伤痛，抽身离开是唯一的选择；若然那也算是一个选择的话。撇开伤痛，这刻的她只想保护她爱的人。

「小乔。你就这麽想侯芯慧把孩子打掉吗？」

「我只想保住芯慧。」

「是你固执，还是没信心，就不相信事情能两全其美？」

人之所以会冒险，大概因为输得起。之所以输得起，因着可输的和能输的之间重大的落差。从前，本钱如青春般多的是却没什麽可输，要多洒脱有多洒脱；或许有一天，再没有任何本钱可输，输一元或一亿元都一样。

这刻，於她而言根本没有冒险的理由。她能承受不能拥有她；能承受相爱而不能相亲；但决不能承受爱的人去冒无谓的险。

「你也是医生，你应该明白。这种机率，两全其美，is it likely at all？相信能两全其美根本是不专业的判断。」

「你难道就只能拿医生的角度去看这件事？」

「What kind of question is that？我能不拿医生的角度去看吗？」

「你除了是个医生，也是她的情人。对她来说，你是孩子的另一个母亲。」

「That’s bullshit！Bullshit！」

「Face it！ You are no fucking doctor of hers！ You’re her god damn mistress！」

顾日乔楞着，以那双逐渐乏力的眼睛看着高崇亚；她正微笑着，然後妩媚地扭动那如蛇一般的身体，侧着脸，抬头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