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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欲哭无泪的顾日乔，心便沉了下去。掏出手机，她往敖雪发了一条短讯，请求她代为安排机票的事宜。她已无暇分身去处理这些；这一刻，除了顾日乔的一切，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

『没问题。放心留在她身边吧！』

看着，彼此同时异地概叹。好些东西，根本不需要凡夫俗子去忧心。

她走到郭氏两老的面前稍作慰问；老人家紧握着高崇亚的手，泪流满面地诉说着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她只能耐心地听着，不时瞥看坐在不远处丶一脸迷惘的顾日乔。

她一直忍耐着，无意识地忍耐着；直到置着侯芯慧身体的轮床在眼前走过，哭成泪人的两老随着那轮床痛苦地走着，眼泪终於滑下。

芯慧。我们根本不该重遇。或许，相识就是不应该。可惜的是，世上根本没有什麽应该不应该；就算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要往黄泉里讨来的，你我还是会甘於堕落在这样的深渊里。就那一刻的放纵，我们便掉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往後的回头是岸都徒劳，彼此磋砣着，直到这天才终究结束。我却已不再爱你。

高崇亚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只看着她，没有说话。即使眼泪掉落在手背上，她也无所动，安静地听时间流逝。

只要跨过这一步，在新的一天，你便会是个无畏无惧的人了！

她彷佛感应到高崇亚脑袋里的说话，然发现她就在眼前。瞪着眼睛，捧着她的脸，她看进高崇亚的眼里；那一样深邃的棕色眼睛，闪着无限柔情和坚定。

「小乔。我们回家吧！」她说，轻轻的，不带任何压迫。

「Sonja。」

「无论任何事，我和你一起去面对。」

那拥抱，很缓慢。如茶里的甘甜，悄悄在时间里渗出，继而萦回在舌尖上，回甘不已。

无可挽回的一切默默收进心坎，她拥着最重要的人，终於寻回失落了的存在感。

第59章 009

看到她的时候，高崇亚只能无奈地微笑。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如止水的感觉；久得，她以为世间上所有的爱情都应该惊天地丶泣鬼神的激情澎湃。几乎忘却了当初相遇时的心跳加速；她的脸上只剩平静的尔雅。

对方亦然。

「很久不见了！你好吗？」她说，稍稍有点尴尬。

今天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空气中渗着海风的气味，完美地衬托着这宜人的景色。背山面海，确是个好地方。一个她会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