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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清醒，她不愿堕落。

只是两个同样有着仇恨，却也是同样孤寂的两个人选择了让自己最痛苦的方式苟活着。

☆、4-16 烙印

何沂凡背部右肩之下的黑玫瑰刺青，是驱使她复仇的烙印。

那株黑玫瑰被墨青色的藤蔓缠绕着，很是妖艳，对何沂凡而言却是无限凄凉。

这个刺青，是苏昊铭亲自为她刻下的。

在女王认识何沂凡前，何沂凡就已经爱上了这颗未雕琢的朴石，那时正是鬼王呼风唤雨的时期，而女王也不过是个小职员，在何沂凡眼里却极度耀眼。

她知道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发光发热，一定会是颗高纯度的钻石，成为人人景仰的『女王』，何沂凡一直都明白这件事，只是出乎她意料的这位『女王』也会注意到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暗地注视着杨楚凝从小职员一步步登上女王之位，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守护着她，免得让鬼王有机可趁。

何沂凡一直在用她的方式爱着女王，但教人可悲的地方是，她得知杨楚凝这个人的契机，讽刺得让她笑了。

只因为杨楚凝是杨楚皓的妹妹，谨此而已。

她无法像个圣人一般，就事论事，杨楚皓有罪，连带的她的妹妹，也逃不了这场血腥的报复计画。

所以，即便何沂凡爱着女王，那又如何呢？

在何沂凡意料之外的是，她竟会成为她的『女爵』。她不知道原来这位女王也在暗地观察着契玄，她暗自庆幸自己未曾谋面，而是让自己的两位好友成为表面上的领导人，这样何沂凡才能毫无顾忌地做事。

她只能像个阴影般的存在，注定要活在阳光背後。

成为女王的女爵之契机，只是因为当女王声名大噪後，她开了场记者会，当记者询问近日契玄股票渐渐回升，女王担不担心这位昔日的王者──契玄，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何沂凡忘不了。

忘不了女王自信动人的微笑。

女王只是扬起一抹耀眼的笑容，缓缓而道，「『契玄』之女，我想.....她就是个『女爵』吧？我很期待跟她正面交手的那一天。」

何沂凡站在电视机前，轻轻的笑了。

从那一天开始，大众对於契玄神秘的接班人有了『女爵』之称，何沂凡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知道杨楚凝这个人有多久的时间，她就爱她有多久。

何沂凡从不奢望女王爱上自己，当两人逐渐亲密後，她一方面压抑自己的爱意，另一方面胸口不断燃着复仇之火，她不断说服自己只是在利用女王，不是因为爱。

女王越是靠近何沂凡，她越感到焦躁，何沂凡深怕鬼王会对女王不利，所以她跟鬼王定下约定──只要何沂凡永远陪在鬼王身边，女王就会活得耀眼灿烂。

所以何沂凡离开了，同时也逼得女王离开了自己。

她们曾是相爱的，只是没有人知道，就连鬼王也不太确定的认为何沂凡可能对女王有『好感』，而不是爱。

女王为女爵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给何沂凡一具健康的身体，最後黯然退场。

不爱一个人不是一种冲动，而是一种失望的累积。

「唔......」一声痛苦的呻吟让何沂凡从回忆里抽身，在这尖顶级的病房里，跪坐在墙角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缓缓睁开眼，看得出相当不适。

何沂凡眼里毫无声亦，看着萦绕在她的心头的人影。

「怎麽回事啊.....」杨楚皓甩甩头，试着让昏沉的思绪清醒，他只觉得脑袋痛得快炸掉了，他扭动身子，碰到了旁边的人，才刚转头就陷入愕然。

「楚凝？」他惊慌喊着，才发觉两个人都被困绑起来，他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冷然的黑眸，陷入征愣......

「孟凡.....」他盯着何沂凡喃喃语着，只见何沂凡听到这个名字後，无可遏止地睁大眼，神情变得恶狠，「不准你提到这个名字。」

这次何沂凡第一次展露自己的怒火，面目憎恶。

那双绝世美颜不再轻挑而妖美，而是彻彻底底的冷霜。「很好，你还记得那件事啊。」

杨楚皓的思绪是混乱的，眼前的女人怎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这里是？他抬头环视四周，恍然大悟般的「啊」一声，紧接着就是懊恼与自责盈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