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花重明伸手擦去他唇角的血迹,“别咬自己,都咬破了。”
“疼。”
“那你咬我吧。”说着花重明很大方的把肩膀凑过去,白泽也不客气,恶狠狠一口咬得实在,果然还是小肚鸡肠的妖,记仇记得紧。
等这小心眼狐妖身上的伤口包扎完了,花重明的肩膀也快被咬穿,几个围观的捕快看得幸灾乐祸,一齐仰天吹口哨来嘲讽他自作自受。
林楚辰也是个爱埋汰人的主儿,堂堂名捕大人竟和小喽啰沆瀣一气,刚找着歇脚的旅店就把白泽往花重明房里推,末了还很好心的把白泽捆在床上,嘱咐花重明千万要占够便宜。
被闹洞房一样闹腾过一通后,花重明终于送走那群损友,摊开被褥打地铺,准备好好休整一下累了一天的身子。
“重明,重明?”
迷迷糊糊中被这么个声音吵醒,花重明有些不爽,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梦话,翻个身继续睡。
“重明?”
“什么事,大半夜的不能消停会儿啊。”这么叫了几回,花重明终于败下阵来,晃着脑袋揉揉脸,睡眼惺忪的去看白泽:“你要去茅厕?”
白泽摇摇头,语气有些失望又有些意味深长:“你还真能睡着?”
“亲爷爷,你坐了一天轿子,我可是实实在在被那破马折腾了一天,咱俩的劳累程度是有差别的。”
白泽眯起眼,语气更加意味深长,“我说花公子,这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你家老大都把我整成这样了,你什么都不干就睡,是不是有点辜负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花重明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起身坐在床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义正言辞亮明立场:“你,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你和我要有了事,那我地下的老爹肯定一个伸腿瞪眼从坟里爬出来,天天拿皮带抽我三回。”
“那你看我,我好看吗?”
好看,真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挑不出半点毛病,如果他裹上身女装,往京城的交通中心一戳,保证捕快们苦苦维持的交通秩序顷刻间化为炮灰。
“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带把儿的。”
白泽“切”了一声,翻个大白眼,突然面部扭曲装起病来:“哎呦……重明,重明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怎么浑身冰凉……”
“我记得你是看过我装死装病的,怎么半点启发都没受?”
“真的,哎呦我快要死了……重明你摸我额头……”
花重明撇撇嘴,将信将疑的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这一贴不要紧,那温度低的简直赛过死人,这下花重明害怕了,凑过去问长问短:“亲爷爷,你、你没事吧?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小的付不起责啊……”
“哎哟哟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那……那我怎么办,要不要去叫郎中?”
“不用,不用!”白泽头摇的像拨浪鼓,扭来扭去耍赖:“你把捆我的绳子解掉,抱着我睡一夜,就没事了。”
见花重明那脸不信任的样子,白泽赶紧蹭蹭他撒娇:“你放心,沾了中指血的刀刺过我,我的法力一时半会儿绝对没法恢复,你总不会连长我这副身子骨的凡人都打不过吧?”
想想也是,花重明这才慢腾腾给他解掉绳子,把棉被抬到床上,钻进去抱住他。
“哎哟哟还是冷,冷死人哪……”
“本大爷牺牲色相都抱过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那衣服有七尺厚,布娃娃一样,我哪能感觉到?”
花重明再一次被骗到,脱了自己的衣服,又脱了他的,不情不愿抱起这冰疙瘩,冻得牙缝里“嘶嘶”作响,“你……你满意了?”
满意,哪能不满意。
白泽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嗅着少年身上幽幽的体香,又看看他肩膀上的牙印,笑的很是开心。
“这么多年了,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亲爷爷,我发誓我认识你的时间还没我按时到班的时间长。”
白泽闭上眼,清秀的面庞满是无可言说的神伤。
他不记得我了,我在寂寥无垠的绝望中苦苦等了他几百年,可他却不知投胎转世多少次,一碗孟婆汤忘了多少次人海浮沉,就是有那么点无法扔下的记忆留存在脑海深处,那也一定与我无关。
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白泽睁开眼睛,身边却已经空无一人。
“重明,花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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