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一起一伏着，芷宣仍咬着手指，想从门缝里看到白水。
“芷宣？”
“昂。”含糊不清的应着，芷宣拿开手指，一圈牙印，连指节都肿了起来，上面还有血丝，是嘴里的血还是手被咬破的，芷宣已经看不清楚了。
“怎么刚才不做声，吓了我一跳，以为你摔倒了！”
“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啊，我知道了，芷宣是不是在逗我玩呢，想看我紧张的样子？”
“白水真聪明。”试着用调皮的语调说话，芷宣用手抓着门上的雕花，努力让自己眼睛对着门缝，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眼泪充满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芷宣一直都这么爱撒娇的，芷宣……”白水顿了下，“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啊……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为我载了满园的花树……为我建了温泉……为我专门挑了合适的下人……生病了，更是不让别人碰我，都是他亲自喂我药呢……”芷宣极力想象着一副美丽的画面……那是一副幸福的画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是希望白水不要担心吗……还是……他想骗自己自己其实是幸福的……？
外头闻言沉默良久，“那便好，芷宣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白水心亦如刀绞，为什么保护芷宣的那个人，不是他呢？无论怎样……芷宣幸福便好。
“白水……你伤心了吗？”
“怎么会呢，刚才是太高兴了，替芷宣高兴啊！”
“……”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呢？”
“……”
沉默。
“白水，我们是不是男人？”
“小傻瓜，当然是。”
“可是……我觉的自己像是一个女人……为什么在他面前……我会那么惶恐不安？”身体愈来愈冷，芷宣转过身背靠在门板上。
“那是因为你爱他啊！”白水语调轻快的说着，泪水也流下来。
“我爱他就会惶恐不安……怕惹他生气……不敢再用自杀威胁……是这样么？”
“是啊！”
“可是如果他不爱我呢……”
“大概他是爱你的吧……不然怎会因你买来我们……不然怎会带你出去玩……不然怎会一有空就回府？”这些……他全都给不了。
“如果他有一天不爱我了呢……”
“纵是有一天不爱，芷宣也不能因害怕那不爱而不敢爱他啊。如果你对他一直冷冰，他又怎会倾情与你？如果不断告诉自己总有天会失宠，那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他若是为你付出，你不愿回报那么又要怎么爱呢？”怎么能不敢爱的呢，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啊，如果他现在因为芷宣总会不爱他而不爱芷宣，那么想必两人都极端痛苦吧，白水一直以来不敢说的话，全都借着芷宣的问题说了出来。
怎么能不爱呢，怎么能不如此爱呢？
“白水……抱我……”大概因为身上不着丝缕，芷宣好冷，好冷……
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安慰却不能温暖的抱着他……只是一扇小小的门……阻隔了所有可能……
真的是最好的惩罚方法，越是想见的人，越是短的距离，就是无法相见。芜骜这个惩罚……真是好……
白水的手无力垂下。
心突突的痛，根本没有因为什么，芜骜突然间的狂怒，让他无法理解，或许这是他作为一个娈童的命运，有些感情无法理解的……
“白水唱歌给我听……伤寒发烧了，嗓子疼呢，不想多说话了。”
“好。”
身体顺门扇无力滑下，雕花的突起在芷宣背部刮下了几道轻微的血痕。
门外风又起，花飞漫天……
☆、入宫去 道士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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