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将这事同父亲讲了,父亲点点头:“也好,你多照拂着些,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捧捧场还是做得到的。”我恩了一声,郡主倒是十分开心,她是不喜看戏的,看过杜清霄的戏却是生出些兴趣,嚷着要让杜清霄去她家中唱上几天。倒是越珺,像是有什么心事。
吃过饭我叫住他:“越珺,你有什么心事吗?”他似难以开口,我催了一会他才问:“你昨夜是不是去找那个眉弯了?”“ 是。”似没想到我答得这么干脆,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我:“你是因为他不开心?他昨夜喝多了,我怕他病情加重才去看看的,你莫要多想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没有关系的。”越珺看看四下无人抱住我:“我就是担心,我觉得我长得不如他,唱的也不如他,连同你相处的时间也比不上他。”我将他带入屋中:“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何仇吗?今天我就告诉你。他的母亲曾是我父亲的一个病人,他的父亲是个书生,母亲是位绣娘,那年他母亲得了痨病,唇口生疮,整日咳嗽不停,他父亲来求我父亲前去医治。我父亲开了一方坎离膏,却不想药房抓药的伙计将水银两钱错看为三钱,他父亲也不知详情,这么服了几次,他母亲竟是手脚麻痹,身体痉挛而死。他父亲难以接受爱妻就这么撒手而去,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倒我父亲身上。那年我八岁,我还能清楚回想起那个夜晚,我母亲所住的偏院起火,那个男人的脸被火光映红,扭曲着大喊:我要你们都去为芸娘陪葬,我要烧死你们。等下人扑灭大火,我母亲已是尸骨无存了。那夜我父亲去出诊逃过一劫。后来那书生就下了狱,判了死罪。而我也失去了最疼爱我的母亲,这么多年我皆会梦到母亲在火海中痛苦挣扎的模样,我求父亲将母亲烧毁的庭院重建,也就是我现在所住的地方。”越珺低低说:“长卿,我不该这么任性的,让你又提到这么难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我欣慰笑笑,我想我同杜清霄的牵绊太深,已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即已不再束缚于往事,倒不如都与越珺说明,同杜清霄,就做君子之交吧。
作者有话要说:O(∩_∩)O
☆、进京
已在家中住了一月有余,也该是回京的时候了,郡主虽然嚷着要多留几日,想到九王的严厉也只能乖乖跟着:“洛大人,以后有时间再带我过来玩吧,我喜欢平城这个地方。”我点点头:“好啊。”那日趁着在莫忘林游玩的机会,我已是同郡主说明,我对未来妻子的心意是不会更改的。郡主虽有些伤心却言她是明白的,只是心里仍不想放弃,仍想试一试罢了。
回去的路上我与越珺一辆马车,他趴在我的腿上浅眠:“长卿,回去我们养只狗吧。白色长毛的那种,抱在怀里暖暖的,你说好不好?”我顺着他的发丝:“好啊,你喜欢就好,若是我有事不在,你也有乐子可找。”“长卿,我还想唱戏,我也想像眉弯一样有那么多人喜欢听我唱戏。”我愣了一下:“给我一个人唱戏还不够吗?我可不舍得让那么多人看你唱戏。”他笑了:“长卿,你喜欢我什么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回想起从见面到如今的场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吧,你呢?”他坐起身:“恩,第一眼见你是不喜欢你的,总觉得你心机太重,看着就让我有点害怕,后来就觉得你人很好,对人温和又亲切,就喜欢上了呗。”我将他搂在怀中:“听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喜欢就应该是这样简单地吧,没有阴谋,没有隐瞒,我想我是喜欢越珺的,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
府中还是老样子,一路劳顿,我与越珺又各自回去补眠。想着王老板说的要来京城发展之事,想了想附近有无适合的圆子,想起府旁的枫林园就不错,听说原是一家客商的别院,后来那客商病逝了,院子也就闲置下来了,托了人代卖,一直也无人问津,因着价钱实是有些高的。明日无事倒是可去问问。想着这事也就昏昏沉沉睡去了,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小红已将烛火点起来了,没有什么胃口,就随手拿过床边的医书看起来,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平日里是极少看的,读到“一人以脚踏其两肩,手少挽其发,常弦弦勿纵之;一人以手按柔胸上,数动之;一人摩捋臂胫屈伸之。若已僵,但渐渐强屈之,并按其腹,如此一炊顷,气从口出,呼吸,眼开,而犹引按莫置。” 一段,竟发现旁边的空白处不知被谁涂上了几个小人,做的正是这话中描述的动作。我看的新奇,想想应是越珺无聊时随手画的,忍不住好奇翻看,再未发现。
第二日,散职后先去了旁边的院子商议价钱,因这宅子搁置太久,那人倒也让出几分。我便命下人取了银子来,打算先归置一番,到时便可直接搬进来了。越珺同我一起布置家具,虽说了我与杜清霄再无关系,他还是有几分顾忌,一切布置定要按他的要求才行,这些小事我也乐得不插手,也就随他去了。
王老板来信说启程之时,院子已是收拾妥当,虽略小了些,倒也够用。王老板不住道谢,要将院子的银两给我,我便请他先唱上一段时日,若是能唱出名气再还也不迟,若是有什么困难,这院子我自己留下也是一样。王老板只差三跪九叩,反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杜清霄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越珺紧盯着他,像是看仇人一般,我笑问他:“你这是做什么,眉弯拿了你的东西还是欠了你的钱,那么瞧着人家?”越珺不好意思的蹭着脚:“被你发现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俺总觉得要结局了~肿么还是木有人看
☆、生忧
晚饭邀了他们一起来吃,王老板局促的坐在一边,手脚都不知放在那里,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青菜发呆。越珺将青菜挪到自己面前,他便低了头不知道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竟喜欢吃青菜了?”越珺将青菜搅得一团糟:“我今日开始喜欢吃的。”我倒是被他气笑了。正要开始吃饭,九王突然来访,我忙出门去迎。九王一脸喜色,看来心情不错:“长卿,月茹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我忙道:“郡主怎会给小臣添麻烦,倒是我照顾不周。” “你那表弟呢?”不知道九王为何对越珺如此上心,将九王请到上座:“这位是下官家中的戏班班主,因听说京城繁华盛景,又多喜好听戏之人,便想来京城见识一番。这位是眉弯。”九王点头,王老板忙跪下:“小民拜见九王。”眉弯也虚虚跪下。九王瞧了眉弯一眼:“眉弯?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他抬起头,直视着九王,九王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样貌倒是不错,改日去本王府上唱一台听听。”眉弯复又低下头,并未答话。九王叫过越珺:“越珺,怎没到我府上去?是不是我那里有豺狼虎豹你不敢去?”越珺不知如何答话,只愣愣的站着,我忙答道:“越珺好动,我怕他扰了九王清闲。”九王不悦的哼了一声:“越珺好动?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一顿饭吃的是人人自危,我也生出些不祥的预感。送九王出府时,九王突然回身同我道:“他们第一日的戏本王也听到了。”我心下一颤。
他最后一个离开,我送他至门外,他笑笑:“越珺同我一样吧。”“ 恩,很久没唱过了。”他又看了一眼越珺:“那便好好对他吧,院子的事谢谢洛大人了。”是从未有过的客气和疏离。我一时默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越珺在屋内唤我:“长卿,你的饭都要凉了。”他已走至枫林园的门口,听到越珺的话顿了一顿,却并未回头、我想我们的缘分大抵是要尽了。我曾想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杜清霄,我要折磨他,让他尝尽我所受过的苦痛和孤寂,现在看到他心中却不再那般波澜,只希望他能凡事和顺罢了。
自那日后,九王来的次数日渐增多,我有意让越珺避开九王,却无奈九王醉翁之意只在乎越珺。这是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实,小红趁着我外出时唤住我:“公子,小红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讲。”我装作的严肃的端详了她一会:“你是小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礼数了。”小红把我拉到一旁:“公子,你与那越珺是什么关系我倒也看出来了,我一个下人当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我看九王也是不怀好意,你可要多加些注意。您就是真喜欢他也不是这么个呵护法,得罪了九王可没有好处。”我自是知道其中道理,知道又如何呢?难道要我将越珺双手奉上才是正理,且不说越珺愿意与否,我若是这般做定会伤了他的心。我不能一错再错。
越珺夜里同我抱怨道:“长卿,那个九王恁的烦人,我不想与他说话,他却偏要贴上来,一把年纪了又是王爷身份,怎比下人还轻浮。长卿,下次他再来我能不能不见他了。”我也只越珺不情愿,然这已是极限,若是再避而不见,未免太过明显,我虽心疼越珺,却也不能惹怒了九王,只得安抚他道:“你就当他是长辈好了,他再怎样也不会在这府中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你只当多了个疼爱你的长辈,陪他聊聊天便是。越珺,我知你不愿,我会想办法的,你在忍耐几日,如何?”越珺点点头:“长卿,我也不是要逼你,只是他这般态度着实让我心中不快,若是在这样下去,说不准他就会动手动脚起来,到时候顾忌他是王爷,我可就要受苦了。”我亲亲他的额头:“我的越珺自是最懂事的了,要不改日我配个方子,让你变得丑些,九王就不会缠着你了,你看如何?”越珺斜睨着我:“让你取笑我。”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搔痒笑闹起来,这几日的担忧似也淡了一些。
☆、牡丹
王老板的戏班已在京城中唱了几场,捧场的人倒是也不少,只是杜清霄不知闹什么脾气,只说自己身子不适,一场也未出现,全靠玥凌撑着,王老板虽心下着急却也不敢强迫他。我也有几日未见过他了,他极少出门,若非每日能听到他在院中练嗓,我都要以为杜清霄失踪了。因这几日西北大旱,朝中上下都是头痛非常,九王也有几日未来了,越珺倒是巴不得这旱灾闹得再严重些,忙到九王忘了有我们这些人才好。我虽不赞同,心里倒也觉得这倒的确去了我的一桩心事。如今对我最重要的也就只有越珺了,我喝什么茶,看什么书,穿什么衣他竟是比小红还要了解,或许当时将越珺接到府中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太医院近来也不得闲,越近春夏交替之际,人的肠胃越容易产生不适,大臣中有几位都染了痢疾,腹痛难忍,太医院人手不足,我们皆要去府中把脉配药,一日中都不得安闲。想着回去也要给府中众人配些药剂服下,免得也沾上这病。
回到府中,已是疲惫非常,先将全身衣物通通换下,又清洁完毕这才出来用饭。先问过越珺肠胃可有不适,他答并无,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王老板一脸焦急,我便知道定是他又出了什么问题。越珺也随着我前去,这次状况比上次好不了多少,看了他的排泄之物,赤白粘冻,白多赤少,王老板说他一早就腹痛难忍,只说是腹中胀痛难耐,他本就体质虚弱,这么一折腾怕是命都去了半条。我心下一急,又把过脉这才写了方子。忍不住责怪他:“你本就体寒,自己不知道多照顾着些,这次定又是你又着了凉,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才染了这痢疾,身体便不是自己的吗?半分也不知道疼惜。”他缓缓的抬起头:“你一个大夫怎么比夫子还要多话。”我一时气结,看他这般伶牙俐齿倒不如再晚来几刻,看他还有没有力气逞能。正要回他一句,越珺忽然蹲下,喊着:“长卿,我,我肚子忽然好痛。”我忙至他身边:“怎忽然发作,我扶你去茅房。”越珺摇摇头:“我想回去躺着,长卿,你抱我回去吧,我肚子真的好痛。”我未细想,忙抱起他赶回府中。待将他放到床上,他已是展颜笑了,我不知是该气该笑了:“怎么这么胡闹,眉弯的病还未看完呢。”越珺抱着我的胳膊撒娇:“长卿,你不是都看过了吗,他也无大碍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跟你说话,长卿,你别去了,小心你也染上那痢疾了。”我拗不过他又想着他服了药该是无甚要紧了,便也就未再过去。
第二日终还是放心不下,又去看了一次,他已不再腹泻,只是仍会偶尔腹痛罢了,想必只是一时受了寒气。看我进来,他也只是笑了笑:“洛大夫,我这病已是好了七八分了,您的药倒还真是见效。”听出他语气中的客气,我只能无奈的笑笑:“昨日越珺突然腹痛,不得已只能匆匆离去,想着今日来看看你,你即是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他蹙了蹙眉,想是又痛了,忍了一会才道:“越珺的腹痛可要紧?”我不觉笑了:“他能有什么要紧的,娇惯的罢了。”话一出口才觉得这样的语气太过宠溺,他倒是无甚反应,闻言点点头:“那就好,既是无事了,也就不敢多劳洛大夫挂心了,洛大夫还是早点回府陪越珺吧。”“ 那你按时吃药,莫在着了凉。”“ 我知晓了。”
五月牡丹花开,因着越珺喜欢牡丹,家中也养了不少,朵朵艳丽芬芳,雍容华贵。越珺如得了什么宝贝一般,整日对着花朵不肯离开。小红趁他不在摘了几朵,以牡丹的花汁熬粥,别有风味。越珺知道后哭了一场,然尝过滋味也不再抱怨。派人叫了杜清霄一同品尝,他也欣然应约。自来了京城,他性子开朗许多,闻着芬香,他对小红道:“小红姑娘真是巧手,昔日也见过牡丹,却只觉得美,未尝想到还有这样的妙处。”小红红了脸:“眉弯你喜欢就好,只是这花是越珺的宝贝,怕是只能吃这一次了。”他便笑了:“如此珍贵可是要尝上几碗了。”越珺不满的敲敲桌子。小红捂了嘴站到一边去了,他倒似浑然未觉,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这是越珺的宝贝,越珺不会舍不得让我吃吧?越珺涨红了脸,怒道:“这么点东西我还是舍得的。”他便朗声笑了,别有一番姿采,我忙移开视线。越珺捧着碗撒娇道:“长卿,粥好烫,你喂给我吃。”我知越珺是看着杜清霄在场,要做样子来看,却不知道是该顺着他还是干脆拒绝。最后无法,只得端过碗:“多大了,还要人喂,平日我不在,你就不喝粥了吗?”越珺笑嘻嘻的张开嘴:“长卿,这样吃才有味道,再说你常不在,喂喂我不是应该吗?”小红接过杜清霄的碗:“眉弯,你要放些糖吗?”杜清霄摇摇头:“不必了,怕掩了本来的味道。”小红拉起他:“眉弯,你别吃了,我们去赏牡丹吧,你会的戏词多,还能教我两句。”似是此时才发现,他也已经是个沉稳的人了,不再是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了。心底也有几分想要跟去,又知道越珺定会不开心,便看着他们去赏牡丹,我继续喂我未喂完的饭。
他与小红才一出门,越珺就接过碗:“真没趣,长卿,他不喜欢你吗?怎么看我这般他都不生气?”我捏捏越珺的脸:“他怎么会喜欢我,以为谁都同你一样醋。”越珺将剩下的粥也放到身边:“这粥的味道真不错,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我并不爱牡丹,总觉得这花开时太盛,一旦落了,空留满园枯败,赏花时是如何的惊艳,落花时就有多少落寞。盛极必衰,总觉得这花却不若路边的不知名的野花好,开时寂静无声,落时也难以察觉,偶然一瞥却也能有无限感慨。这话当然不敢讲与越珺听,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那人最爱梨花,问过他为何喜欢梨花,他却说能长的又高花朵又白为何不喜欢。忍不住回:那桃花杏花,也开得高你怎不喜欢?他便气恼了一般的不说话,再问他却是怎么也不开口了。
☆、我心之忧
郡主听说院子里的牡丹开了,也跑来凑热闹。小红跟她说了牡丹熬粥一事,她便嚷着要吃,越珺又含着泪折了几朵,恶狠狠地看着小红,仿佛偷了他的宝贝一般。小红吐吐舌头,最近小红跟杜清霄走的很近,什么好事都要拉上他。越珺一同意她熬粥,她便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叫杜清霄去了。
与郡主三人一边赏花,一边谈着这牡丹的妙用都有哪些,一听到杜清霄的声音,郡主便眼睛一亮:“原来眉弯就住在对面啊,怎么不早同我讲。”杜清霄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儒袍,头上束着蓝宝石玉冠,显出几分俊朗之气来。郡主凑到他身边:“眉弯,你到京城怎不告诉我?我还等着你给我唱戏呢。”他便低了头:“郡主抬爱,若是郡主想听,眉弯何时都可唱给你听。”
粥喝到一半,郡主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指了指越珺:“越珺,我父王让你过几日去我们府上。”越珺皱了眉:“去你府上做什么?”郡主哼了一声:“你别不知好歹,我父王请了一个师傅,听说是个博学多识的,多少府里请都请不去的,他让我带你一起去学些知识,不要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越珺一拍桌子:“你说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郡主也不急,将众人看了一遍道:“谁拍桌子我说的就是谁了。”我忍笑忍得辛苦,看杜清霄也是极力忍了笑。越珺同郡主到了一处,不吵上一架实是太不正常。
越珺今日不在,听小红说早上被郡主带去见先生了。到了晚饭时分才回来,越珺似是十分喜悦,我问他:“今日都学了些什么,怎如此开心?”他喝了口茶:“长卿,王爷府好大,那糕点也很好吃。最要紧的是九王为我和郡主请了一位教戏的先生。那先生唱的极好,我都听得呆了。”我牵着他坐下:“可见到九王了?”他摇摇头:“九王今日有事,并未见到他。长卿等我学了新戏就唱给你听好不好。”看他如此开心,我心下却是十分不安,九王这显然是投其所好,想用戏来引越珺前去。我知道越珺此时定是听不进我的话去,也只说了几句让他好好学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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