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的只有虚伪却令人动容的回答——
“理事长年纪大了，岑先生现在自己经营画廊，以后也终究会娶到安德烈成为安德烈家的掌门人，整个百里公司上下要靠哥哥支持，作为公司里最昂贵的商品，我当然要为哥创造价值。想为你多分担一些，你是我的亲人，仅此而已。”
岑时盯着宫纪羽的眼睛，足有好几秒钟，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神中的戒备却明显地消失无踪，让宫纪羽暗暗松了口气。
看似应有尽有的人，总是一无所有。
宫纪羽可笑不出来，“娱乐记者吗？因为我？”
“娱乐记者有什么有趣的？是detective。”
“detective？”宫纪羽不由得拔高了音调。想不通佐维安怎么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嗯，岑礼委托的，被我逮住了。你说怎么处置吧！”
宫纪羽放慢脚步，折返回去又没进屋，转身走出几步却也没出门，再折回去。
抱着一堆东西等在旁边的小助理Cookie有点茫然地停下，看她反复了几次才知道实在踱着步思考问题。
简单运动做了几个来回，Cookie看见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却已经是最当红偶像的女生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笑容，有点邪气带些心机，比冷笑意味深长，比奸笑又多了稳重。
听她说话的声音却很果断——
“让他继续跟踪你，你多过来见见我。有送上门的‘摄影师’为什么要闲着不用？”
Cookie听不懂，只从“娱记”、“detective”、“跟踪”等词中推断出“艺人的生活果然比较传奇”的结论，并幼稚地羡慕不已。
直到阖上手机翻盖，这次已经真的准备要走出门的宫纪羽注意到助理没及时跟上自己，又再一次停下回过头叫道：“Cookie，别发呆了！”Cookie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第五话
[一]
“今天你不用跟着我去电台，有Cookie在就行了。你把这个茶包拿去化验。”
宫纪羽把茶包递给CICI，戴上墨镜，正准备出门，手机就响了。
“喂？”
“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佐维安的笑音从听筒里传来，咝咝的微弱电流声在耳朵里绕，“居然有人跟踪我。”
[二]
宫纪羽到达电台时，北门景已经在休息室了。
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北门景觉得宫纪变化太大，从外形上看，像是回到了做练习生的阶段，头发染黑了，松松地挽在脑后，黑色棒球帽上绣着粉色的洋基队标志，白色T恤搭配铅笔牛仔裤，复古帆布鞋几乎没有鞋跟。
与上一次见面时T台上叱咤风云的名模风采截然不同。
而看见北门景的宫纪羽也感到不只一点意外。
满了数十秒，宫纪羽才率先开口：“听说景添理事做你的经纪人之后把造型师、营养师和助理全换了？”
北门景笑起来，“听谁说的？”
“我还是用以前那个美容师，她告诉我的，当然说的时候带着幸存者的自豪。怀疑她自夸，只信了一半，今天见了才完全相信。造型师和……”说着目光自动转向一旁北门景的两个助理身上。
两个女孩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鞠躬，“姐姐您好。”
“你们好。”宫纪羽淡然应道，又继续看回北门景，“的确都换过了。我喜欢你现在的造型，这样才是真正的北门景。”
白色镶边圆领的绯色咖色小花布A字连衣裙，外面罩一件薄薄的米色针织斗篷短开衫，领口处精致的蕾丝小翻边做工精细，下摆有韵味独特的流苏，头发烫卷了低低地束成小马尾，从脑后绕过来，越过肩，搭在一侧胸前，耳畔留了几缕碎发。
肤色白眼睛大的清瘦女孩，乖乖女的长相，没有很傲人的身体曲线，造型看似随意但并不平庸，显得清纯又浪漫。
神情中比以前更多的是从容和自信。当然，第二人格的北门景很擅长将阴暗面藏起来，而且藏的很深，这点宫纪羽深信不疑。
“出演《麓境》，还顺利吗？”想起那位咄咄逼人的编剧，难免为她担心。
“挺好的。大概当初是特别照你写的剧本，我总感觉是在演你。”
“演电视剧的感觉应该和广播剧相差很多吧？”宫纪羽有点好奇。
“更难一点，除了控制声音还要控制表情，我总是做不好，被导演一遍一遍地叫停。”北门景说着笑起来，“当初我还嘲笑邱盈盈‘演什么都只有一种装可爱的演技’。”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演什么都只有一种茫然无措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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